第6章

“潘小姐……”

“算我求求你們,OK?”潘毓雖然情緒有些激動,但是仍舊十分小心的控制著自己的音量,只能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的:“我現在的生活很好,一點都不希望被打擾。”

謝子豪給了賀姝一個‘早就跟你說了會是這樣’的眼神,然後試圖開口交流:“抱歉潘小姐,但是聶翰被發現於三天前死亡,法醫判定為他殺,我們警方也是要做工作的,聯系你是職責所在……”

“你什麽意思?為什麽那個人渣一死就要來找我?”潘毓打斷他的話,繼續質問,忽而恍然大悟似的略微張大了嘴:“你們這是懷疑我咯?覺得我是殺人犯?”

她的語調裏帶著明顯的荒唐和不敢相信:“五年前我遭受侵害,秉著對你們的信任報了警,結果呢?我不僅沒有得到一個公平公正的結果,最後還讓那個人渣脫了身!不僅自己的生活被弄的一團糟,我還成了人們口中不知廉恥的人,大家都在背後說我勾引不成反咬一口,你們知道我用了多久才走出來的?!”

“現在好不容易脫離了之前的環境,換了工作,有了新的朋友,我實在是不想再和那個人有任何的聯系!那個畜生的確在我的夢裏已經死過千百回,但現實卻是我看他一眼都嫌惡心,他的賤命根本不配我犧牲自己的未來!”

她說到最後,甚至於忘記了控制音調,顯得有些尖銳而刺耳,劇烈起伏的胸膛證明了當事人的不平靜。

“為什麽他都死了,還不放過我?”

最後這句質問輕的幾乎聽不到,但是卻莫名的震動人心,潘毓低垂著頭深呼吸了好幾次,許久才重新擡起頭。臉上雖然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眼圈泛紅難免讓人心生同情。

謝子豪就算是一名有著幾年工作經驗的老刑警,也難免覺得心裏跟著不痛快,人心都是肉長的,誰能在辦案的時候看著一樁樁悲劇而無動於衷。

他下意識的轉頭,結果卻看到了站在身邊的賀姝的那張好看的臉,對方正摸著下巴盯著潘毓看,神情之中不見半點不忍心。

見他看過來,賀姝同他對視了兩秒,隨即使了個眼色。

謝子豪登時就有些不樂意,但是再怎麽說身邊的這個女人現在都是他的直屬領導,所以只能暗地裏咬了咬牙,斟酌了半晌才開口:“所以,潘小姐,三天前夜裏9點至淩晨1點這段時間,你在哪裏?”

潘毓聞言眼睛略微瞪圓了一些,臉色猛地漲紅:“我每天都是在上班的,那天自然也不例外,酒吧淩晨三四點鐘才關門。調監控還是去問我的同事,隨便你們!”氣哄哄的扔下這幾句話,她用力的踩著黑色的皮鞋,噠噠噠的進了酒吧的門。

“……”謝子豪走兩步到了路邊的那輛他們開過來的小破車跟前,半坐在機蓋上,攤了攤手:“賀隊還滿意嗎?接下來還要怎麽做?”

“核實啊。”賀姝也跟著攤手:“警方辦案講的是證據,不能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男人眼角抽動了兩下,似乎想要說什麽,最終卻還是認命的點了點頭,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走回了酒吧裏。

賀姝沒有跟著他進去,而是站在原地仰頭看了看酒吧那閃爍的燈牌,不知在想些什麽。

在當天晚上大約七點,那輛銀灰色的小轎車返回了市局。

二人從車上下來剛好遇見從食堂晃晃悠悠走出來的曾永嘉和常斌,遠遠的曾永嘉就沖著他們揮了揮手,等到走近了一些便問道:“賀隊,謝哥,你們倆那邊有沒有什麽進展?”

謝子豪一邊擺弄著手裏的u盤一邊回應:“沒什麽有用的線索,但是基本可以排除潘毓作案的可能性,我詢問過她的領導和同事,都可以給她做時間證人。聶翰遇害當晚酒吧的監控我也拷貝回來了,不過估計再怎麽看也看不出來個四五六。”

“我們這邊也幾乎沒查到什麽特別有用的東西。”曾永嘉開始念叨:“聶翰妻子的背景經調查,乍一看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她的戶籍地和死者是一個地方的,之前一直都是在戶籍地居住,直至兩年前聶翰回了一次老家,她便跟著一起回到了靜淮市,沒多久兩個人就登記結婚了,看起來倒是挺符合章勝男的‘相親結婚’的說辭。我還從聶翰身邊的同事朋友做了一些了解,夫妻二人之間的感情的確有問題,而且章勝男很少會出現在眾人面前,還挺神秘的。”

“至於聶翰遇害當晚,她的不在場證明也證實了,章勝男給出的時間證人是她的一個好友。說是那晚二人約了一起看電影,看過電影吃完飯就已經是接近午夜了,隨後她去了離著電影院比較近的好友家裏居住。有留存的電影票根作為證據,我看了是晚上八點多的電影,已經聯系電影院方面進行監控留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