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3/3頁)

祁鏡澍松了松領帶,解開幾顆扣子,露出了纖長白皙的脖頸。

他走向座椅,“是。”

“哦,看來是我誤會了。”

路之遙頓了很久,看著祁鏡澍倒水的背影,“原來你也沒有那麽忠誠。”

原來祁鏡澍既不忠於她,也不忠於路家。

飲水機的水溢出了紙杯杯口。

祁鏡澍毫無所覺似的,任由冷水滿溢而出,打濕了他的手。

許久,他捏緊了杯子。

祁鏡澍轉頭看著路之遙,黑眸裏沒有任何波瀾,“我忠於你。”

路之遙語塞,好幾秒,她道:“沒有,你沒有,你以前忠於的就不是我,是路家。現在,連路家都不是。”

祁鏡澍笑了下,這次是真實的笑,這笑裏含著路之遙不曾見過的直白的尖銳和嘲諷。

他走近了些,一把按住路之遙的肩膀,膝蓋遏住路之遙的雙腿。

祁鏡澍濕潤冰冷的手摸上了路之遙,眸色愈發深沉。

他緩緩收緊力道,圈住她的脖頸。

祁鏡澍又笑了,他今天笑得大概比平時笑得頻率都高。

不同的是,他的笑像一個沒有感情無機質的扭曲的笑。

祁鏡澍道:“我有時候真想殺了你。”

祁鏡澍道:“但是我做不到。”

祁鏡澍冰冷的手不斷摩挲著她的臉,話音很低,“你把我當狗差遣,你把我的骨頭打碎,讓我成為你滿意的狗,最後你卻將我扔在一邊,僅僅因為我不能讓你冒險,你嫌棄我木訥,嫌棄我無趣,卻唯獨不能說我不忠誠。”

祁鏡澍的眼圈逐漸發紅,壓著話音,聲嘶力竭:“是你將我扔在路家,自己離開的。是你拿我當籌碼換你的自由的,你拋棄了我,是你!”

路之遙愣愣地看著祁鏡澍。

祁鏡澍的眼淚從眼角滑落,面上卻仍笑著,愈發顯得他歇斯底裏。

他的手收緊,力道大得幾乎讓路之遙呼吸不過來。

她臉色微紅,口鼻並用地呼吸,嘴唇發幹。

祁鏡澍意識到她呼吸不順暢後,立刻松開了口,另一只手仍然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死死地按在他身下。

他眼裏積蓄了越來越多的淚水,笑著的嘴角微微顫抖。

祁鏡澍低頭,湊近了路之遙,平靜無波的黑眸裏醞釀著一場風暴。

他話音很低,很沉,帶著無法挽回的瘋狂。

“你知道嗎,被拋棄的忠犬,只會變成一只見誰都要咬上一口的瘋狗。”

祁鏡澍又笑了,笑得他嗓音粗糲極了。

他伸出拇指揩去自己滴落在她的臉上的淚水,動作溫柔極了。

祁鏡澍輕輕地道:“路家也好,昨天那個沈忱也好,我都不會放過,遙遙。”

這一聲遙遙繾綣溫柔得仿佛他們是抵死糾纏的情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