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誰重要

雲酈無奈:“世子,是你硬要我走的。”

裴鈺安繼續盯著她,像帶了鉤子一樣盯著她。雲酈抿了抿唇,喝醉酒的人和他講什麽道理,她順著他的話道:“那我不走了好不好?”

他卻沒被她的溫言細語哄住,腦子裏全是她留給他的背影,纖細單薄而不留情地往外走的背影。

他握住她手腕的力氣漸緊,“又是被我威脅的?”

雲酈以前沒發現裴鈺安喝醉了酒後竟然是這麽不講理的的性子,她現在沒什麽能被他威脅的,誠然他若是不想放開她,把她捉了關起來不是難事。可姐姐已經是西洲城主了,她也沒有要求他幫忙的事。若是他枉顧他的意願把她囚禁,大不了兩個人互相折磨。

他讓她不痛快,她憑什麽又要委屈求全,讓他舒暢。

現在她還溫柔小意的陪著她,不外乎就是對他也上了心,希望他能開心些。

她動了動唇,正想回應。

他見她長時間沒應,心中的暴戾感越來越強,他額上青筋跳了跳,死死盯著她,凜聲道:“雲酈,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

他的氣息也很是不穩,眼尾通紅,微微顫抖的嗓音卻流露出一絲絲克制的脆弱。

且還用冷漠來掩飾這抹脆弱。

雲酈的心顫了下。

她盯著眼前眼睛充血的男子,回想起以前。從前她的確是對他很好,但都是別有圖謀的好,想要用他上位,想要利用他做人上人。然後再姐姐出現後,果斷地拋棄她,和姐姐去西洲。得知壞了他的孩子後,第一念頭也是打掉,誠然的確是為孩子著想的成分很多,她怕照顧不好這個孩子。可除此之外,未嘗沒有要斷就斷的幹幹凈凈的娘念頭。

後來,他發現她的欺騙,她更加不敢觸怒他,因為還指望他能幫姐姐的忙。

雲酈捫心自問,若有一個男人這樣玩弄她,別說幫忙,她一定會讓他追悔莫及。雲酈想了想現在的處境,陳家成了西洲的城主,他雖然態度對自己冷淡了些,除了她後背的紋身,沒做出其他傷害她身體的事,也沒禁錮她自由。

她覺得雖然有自己選擇正確的原因,沒放棄他的原因,但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

是他心裏想的狠,可事到臨頭,他又舍不得。

思及此,她定了定神,望著他,笑吟吟道:“酈酈自然是將世子當成我的男人。”

他聞言一怔,握住她手腕的力氣微松,“你說什麽?”

得了自由,雲酈往他懷裏靠攏,素手攥緊了他的衣襟,仰頭看他:“我說,酈酈想給世子生兒育女,陪世子白頭偕老。”

溫熱的身體貼在他懷裏,紅艷艷的唇輕輕吐著讓他心煩意亂的話,清甜的桃子香無孔不入。

他低頭審視懷裏的女人。

女人並不怕男子的審視,笑意嫣然地望著他,裴鈺安深吸口氣,蠱惑人心的桃香味道越來越濃郁,他雙眼一紅,猛地將人壓倒。

見他開始解她的裙子,雲酈望了眼矮桌的上的米粥和醒酒湯,忙道:“世子,我們等一下,你先喝點醒酒湯好不好,不然頭會疼……嗚嗚嗚嗚。”

她推拒他肩,但那點點微弱力氣豈是他的對手。

遂,被摧殘。

只醉酒的男人比生氣的男人好伺候,雲酈第二日除了腰微微有些酸外,沒前幾日恍若被八匹馬攆過的無力。

聽到起動的窸窣聲,雲酈從榻上睜開眼,就見男子坐在榻前,輕按攢竹穴。雲酈動了動身,薄衾從她紅痕點點的鎖骨滑過,她跪在他背後伸出手,柔聲道:“我給世子按按可好?”

男子一僵,旋即很快放松。

約莫按了一刻鐘健腦醒神,消除頭疼的穴位,雲酈方才收手,男人看都沒看她,穿好衣裳徑直出了門。

雲酈愣了下,她昨晚那麽誠懇的表忠心,今兒他沒絲毫的軟化?她望他的果斷離開的背影,難得有些驚愕,及至他走後的,雲酈微籲出口氣,叫來翠屏,讓她打些水來她要沐浴。

那種事雖然舒服,可大熱天的兩個人黏在一起整夜,身上黏糊糊的。

等會兒還要趕路,雲酈的動作很快,沖洗完身上的粘膩後就換好衣裳,她洗漱完,去隔壁膳廳時,他卻比她跟快,已經喂阿遠用過早膳。雲酈看著阿遠專屬的小瓷碗只剩一點點米糊糊,她走到裴鈺安的身邊,低頭碰了碰阿遠的小肉手:“阿遠有沒有想娘呀?”

熟悉的馨香包裹自己,裴鈺安擡起頭,冷淡地掃她眼:“用膳。”

雲酈:“……”

對她笑一笑就這麽艱難嗎?

雲酈沒生氣,她軟軟地道:“我聽世子的,我先用膳。”

她乖乖地喝了一碗粥,吃了兩個羊肉燒麥,還有三個白糖糕,然後乖巧地看著裴鈺安:“世子,我吃飽了。”

裴鈺安沒看她,抱起阿遠,往驛站門口走,阿遠倒是記得他娘,扭過頭沖雲酈道:“娘,來,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