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容定濯這樣問,喬慈衣哪能不懂他的意思。的確,她身無長物,除了她的姿色,還能有什麽是這位相爺瞧得上的。

她神色復雜,慢慢擡起頭,視線落在他臉上掃了掃。她突然不合時宜地想到,時光還真是對容定濯無比偏愛,除了帶給他更多的經歷,竟沒有任何烙記。

這男人的皮膚光潔潤澤,下頜線漂亮緊致,連著喉結的起伏,整個面容輪廓分明而完美。就是眼神幽暗深邃,而且冷厲,一看就知道城府深沉,並且性格不算好。

不過,喬慈衣也不再是什麽看到英俊郎君就春心易動的少女了。容定濯一句都沒有說娶她,她也知道,自己這個身份,怎麽可能進容家的門做續弦。當然並不是說她想嫁給他,而是這一切都表明,這個男人並不是深愛她,不過就是做慣了天之驕子,自小要的都是唾手可得,對她意難平而已。

喬慈衣就也笑了笑:“我明白了。”她以前,跟他在木棉花海那樣的地方就發生了,可想而知,從前她在他心中是什麽樣子。也難怪如今會這樣看待她。

她越是拒絕容定濯,他可能越是不會放手。等他將她弄到手,發現跟哪個女人都是一回事,對她的興趣或許就淡下去。

喬慈衣沒有什麽語調起伏地道:“那相爺選個地方吧。”意思是,他要的,她給。

見他聽完之後竟沒有反應,只沉默看著她,喬慈衣又道:“還是說,就在這裏?”

這裏是容定濯的書房,不是寢間,連個正經的床都沒有,不過,萬一容相就喜好這樣呢。

她見容定濯還是沉默,覺得他實在會磋磨人,就沒看他,只是看著地面某處,索性自己擡手解開了兩顆絲扣。

喬慈衣穿的還是月摩國的衣裳,裹得嚴嚴實實。就算解開兩顆絲扣,其實也沒露出什麽,但她那處生得豐腴,腰又細,本就吸引男子視線,更何況她這種自己解衣的風情,蠱惑人而無自覺,簡直能將人逼瘋。

因此,喬慈衣很快發出一聲低呼,她覺得手腕都快被捏碎,是容定濯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聲音很低,低得可怖:“為了救白確,你可以隨意讓人睡?今天是我,若是換個男人,喬夫人也是這般放得開?”

喬慈衣聞言,頓覺心火炙人,覺得這個男人真的難以理解,反復無常,若是他不說話暗示要她獻身,她為何要這樣。他拿他的權勢壓她,捏著她的弱點,她如他所願,他又反過來挑她的刺。

容定濯對付白確,還有說先前那句話時,確實存著意,想逼喬慈衣就範,但真看到她有所反應,這樣對著他主動解衣,他卻是又著惱了。

喬慈衣感到容定濯甩開了她的手,就像甩開什麽不那樣幹凈的東西。這屋裏的氛圍對於她來說,就有些尷尬難捱,她也不知該怎麽辦好。

其實喬慈衣一個蓮藏教的聖女,從小被灌輸的,和正常人家的女孩並不同,尤其和大家閨秀不同,她以前的確是沒有什麽禮教觀念。因為教中將她悉心培養,教她讀書字畫,也不過就是迎合掌教的喜好,但對於男女方面,其實一直都是讓她知道,其他男人不能碰她,但掌教要碰她,她是要順從的,怎麽讓掌教舒服怎麽來。

而她之所以躲開掌教,純粹是覺得他讓她害怕,並不是因為禮教的緣故。後來她又到了月摩國,當然就更不存在什麽中原的禮教可言。

容定濯不知是不是也想到了這個,覺得他再來糾結這個問題也沒有意義,就慢慢道:“今日不會要你跟我做什麽,你不要擔心。”

喬慈衣看向容定濯,什麽意思?

他又道:“這幾天你可願留在我這府中住著?陪著磐磐。你不是她的‘姨母’麽?”

眼見進宮的日子一天天臨近,女兒待嫁心情忐忑,有個女性長輩,尤其是生母在身邊,會好很多。

容定濯擔心他現在就要了喬慈衣,讓她這幾天在女兒面前強顏歡笑的,讓顧磐磐看了不安心。更何況,想著顧磐磐就要出嫁,他也沒有太多別的心情。

喬慈衣沒想到容定濯會主動提出這個,她本也想陪著顧磐磐,微怔後轉了態度,忙說:“我願意。那就多謝相爺。”

——

帝後大婚的日子越發臨近,宮裏又來了人,這次是讓顧磐磐試大典當日的衣冠。

喬慈衣也在一旁陪著女兒。

就見那姑姑道:“請容三姑娘試戴鳳冠。”雖然顧磐磐已確定是皇後無疑,但沒有正式頒下金冊金寶,眾人就還是以她的閨中身份相稱。

宮人們小心翼翼捧著托盤來到屋裏,一群小宮女上前圍繞著顧磐磐,開始手腳麻利又恭敬地為這位準皇後試衣冠。

這皇後的鳳冠倒不是為顧磐磐而造,造這頂鳳冠時,隋祉玉尚不認識顧磐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