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戀愛腦暴.虐女皇(19)(第2/4頁)

躲在外殿的滄月有時就在想,這不著調兒的沈公子確實是有幾分本事和膽識的。全天下也只有他敢直面陛下的冷臉,還迎難而上。

這一次,沈清秋沒似往日那般呆一夜便走。借著天太冷不願動彈,他硬生生賴在未央宮裏整整三天。打不跑,攆不走。無論丸子如何呵斥,他要麽抱著丸子舔著臉笑,要麽抱著他那破琴一曲一曲地彈悲曲,反正死乞白賴地賴著就是不走。

丸子無法當真懲戒他,只翻著白眼能隨他去。

朝堂上風平浪靜,內閣也步入正軌。丸子將朝堂之事交給內閣代為處理,便吩咐欽天監,安排了去京郊行宮過冬事宜。

今年的京城格外寒冷,比之以往冷了不知多少。丸子才帶著一批人在行宮落腳,京中便下起了大雪。鋪天蓋地的雪粒子卷著北風,街頭巷尾如今是一個人都沒有。不過這份寂靜卻不似往年的蕭瑟,頗有種安寧祥和的味道。

這幾年政治清明,因丸子大力肅清世家勢力,消減賦稅。凰臨的百姓如今家有余糧,在這大雪封路的寒冬貓在家中過冬,也覺得心裏暖和滿足。

真正嘗到了改制的好處,凰臨百姓才品出了女皇的好來。女皇雖殺人如麻,但斬殺的都是貪官汙吏。女皇雖暴.虐好色,但擄走的都是能人好官。當這些好落到了實處,再沒人唱那詆毀女皇的歌。普天之下,一片贊譽之聲。

丸子偶爾聽來樂一樂,轉頭該幹什麽幹什麽。比如放下政務離京。

這次出行,所帶之人並不算多。除了一些近臣和宮人,大多就只是按慣例隨性的官員和另三個兄弟姐妹。丸子本不想帶,但以防萬一,這些人還是留在身邊更令人放心。

顧斐自然在其中。事實上,顧斐和曹承衍兩人身為近身學士,不需要兩人隨行。原定了一人留在宮中一人隨侍丸子左右,但沒確定帶誰出宮。曹承衍知顧斐的心思,做了順水人情,便將隨侍的機會讓給顧斐。

出發這一日,顧斐就騎馬跟在丸子馬車的一側。

顧斐自這段時日重新踏足朝堂以後,人內斂沉默了許多。雖說往日也不算多話,但眉目疏朗清風朗月,如今是誰都看得出他陰郁淩厲了許多。

不過即便如此,他追隨丸子的目光卻從未減少過,甚至隱約有些排外。尤其是年輕俊美公子借這次機會拜見丸子,若非不能有外人在場的情況。大多時候他們覲見,顧斐都要在場,且那不知是何意味的眼神會如影隨形,逼得所有人不敢對陛下搔首弄姿。

嗯,原諒用這個詞。現如今,青年才俊對英明神武的女皇陛下,搔首弄姿的甚多。

時至今日,凰臨這片土地上雖還是男子為尊,但隨著女皇的威信漸漸深入凰臨,普天之下的都接受了女皇陛下必定是後宮三千。再無一人質疑女皇好美男子實乃荒.淫無道,甚至以被陛下收進後宮為榮。

京中風向一變,街頭巷尾裝扮得極為花哨的男子便多了起來。

不僅如此,往日鳳九天經常擄人的那幾處都快被一些自詡俊美的公子哥兒踏平。便是世家也暗中遴選皮相絕佳的子弟,傾倒資源好叫他們能被女皇相中,納入後宮。

顧斐從不知道何時做男寵都成了這群人的追求?這年頭難道除了做這些上不得台面的打算,難道就沒別的出路可走了?

顧斐心中酸澀難忍,以至於看到一個出色的青年才俊都會心生比較。

這三四個月以來,顧斐雖看似對皇夫之位死了心投身官場,實則他的這個坎兒根本就沒過去。兩權相重自己取舍,和被迫放棄是兩個概念。顧斐經歷過最慘痛的被迫放棄,以至於他心中的缺憾越放越大,如今都形成執念。

他從不知怨恨,如今學會了怨恨。他從不會羨慕旁人,如今也學會了羨慕。

顧斐從旁冷眼看著這幫年輕公子哥兒處心積慮地尋機會貼丸子,氣悶之余,心中全是記恨。顧斐就在想,這群人的皮相連他三分都不及,到底哪兒來的底氣陛下會看中他們?一舉一動做作刻意的令人作嘔,他們難道都不會回屋照照鏡子?白日做夢,當真是可笑之極。

可一面心中譏諷,他一面又無法說服自己不心生嫉妒。

是的,嫉妒,他嫉妒這群人名聲無礙,年輕氣盛,可以堂而皇之地做白日夢。便是偶爾有可笑荒唐之舉,看在特麽年少輕狂的份上,也不過是付諸一笑罷了。他顧斐生得再是俊美,年紀漸長還聲名狼藉,連做白日夢的資格都沒有。

心中苦悶,顧斐在深夜尋一幫友人借酒澆愁。

顧斐風光霽月,自然是不少至交好友。大家對顧斐的心中苦悶心知肚明,可這樁事事已至此,他們除了嘆息之外,也只剩下陪著共飲。

喝的醉了,免不了便有人胡言亂語。這不酒後亂語,許是顧斐情緒太外露叫人替他憂。就有一人在顧斐耳邊提了句:“人生在世,君子端方確實沒錯。但太過端方,未免顯得板正迂腐。既然你無論如何都舍不下心中那位,那位對你也仍有余情,為何不退一步?你不去求那名正言順,但求一圓心中執念,成全了自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