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十兩銀子買來的童養媳(6)(第3/4頁)

“徐公子,多謝你對我家姑娘的救命之恩。”

徐宴淡淡地‘嗯’了一聲,端起放在岸邊的碗筷便要走。

窩在大漢懷中瑟瑟發抖的柳月姍立即喊住他。

徐宴腳步一頓,扭過頭。

月光下,徐宴渾身濕透,本就白皙的膚色在寒氣和月色下格外的通透清雋。他一雙眼睛被四周的陰影襯得幽沉不見底,面無表情的模樣顯得格外凜然不可侵犯。柳月姍憶起自己在水下與他糾纏,不由臉一紅:“小女姓柳,小字月姍。”

徐宴點點頭,轉身便走了。

端著碗筷踉蹌地回到母子倆身邊,火堆的火還燒的旺盛。他小心地將鍋碗瓢盆放到一旁,解開了棉衣。這般冷熱一交替,徐宴沒止住渾身一哆嗦,打了個噴嚏。

裹著褥子的母子倆睡得深沉,誰也沒因他這點動靜驚醒。

徐宴往火堆裏又添了些柴,將濕透的衣裳用枯枝撐起來,放在火邊烤。他渾身上下就沒有幹的,棉衣因著沾了水也有些濕。左右丸子這有褥子,徐宴將身上衣裳脫幹凈,全撐著掛到火邊烤。自身則赤條條地鉆進褥子裏來。

他靠的是丸子這邊,被冰涼涼的人一碰,丸子激靈靈的一哆嗦。

不過她只是迷迷蒙蒙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見是徐宴,嘴裏咕噥了兩句扭頭又睡了。徐宴看她睡得這麽死,一時間都不知是喜是憂。他實在是太冷了,一碰到火爐一樣溫暖的身子,都顧不上那點矜持直接貼了上去。

丸子睡夢之中推搡了他兩下,推沒推開不記得,反正冰著冰著又睡沉了。

次日破廟外天色大亮,丸子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被徐宴死死地扣在了懷中。尋常雷打不動五更天起身早讀的人,此時臉埋進丸子的頸窩睡得深沉。

一旁徐乘風也醒了,正揉著眼睛打哈欠。丸子推了推徐宴,剛一觸碰他才發現他沒穿衣裳。渾身赤條條的貼著她,而且,身上燙得驚人。丸子心中一個咯噔徹底清醒了。身前的火堆已經熄了,火堆旁零零碎碎掛了一堆衣裳。

不用看,都是徐宴的。

丸子推了一把徐乘風,叫他先起身出去,自己則將額頭貼到徐宴的額頭上。滾燙的熱度傳過來,丸子詫異地挑起了一邊眉。

這是洗碗掉水裏了?凍傷寒了?

可想而知,因為徐宴發起高熱,出發自然被耽擱了。

昨日那兩個大漢已經走了。丸子出去騾車上拿東西時,旁邊停的馬車已經不在了。丸子瞥了一眼便沒放心上,去車上拿了好些吃食和一些早早備上的藥。

這時候充分就體現了她的妥帖和能幹,若是沒有她的先見之明,早早備上這些東西。徐宴就算不燒傻,也絕對夠嗆。丸子心中很是誇了自己一番,然後先煮了些易克化的吃食,將自己和徐乘風喂飽。順手再喂了高熱的徐宴喝粥,最後才煎起了藥。

徐宴裹著被子昏昏沉沉喝著藥。徐乘風知曉父親生病,幫著丸子收拾碗筷。丸子在替徐宴收拾衣裳的時候,在他身邊發現了一張疊好的紙。

回頭看了一眼徐宴,徐宴神色懨懨,並無察覺的樣子。

丸子自然地攤開掃了一眼,看到上面並不成熟的簪花小楷心裏道一句果然。信沒寫多長,但還是字裏行間還是藏不住婉轉纏綿的味道。柳月姍先是鄭重地表達了對徐宴救命之恩的感謝,而後細細地介紹了一下自身,著重表明身份,並表示將來一定重謝。

落款,姍兒。

丸子看到最後兩個字,一陣牙酸。

她作勢不識字的模樣驚訝道:“宴哥,你看,這是一封信麽?剛才在你衣裳上發現的,誰給的?怎麽會放在這?”

徐宴將藥一口喝下去,擡頭。看丸子手裏確實是一封信。將碗遞給徐乘風,他伸出手便接了過去。信件展開,他上下飛快掃一眼便折了起來。

“信上寫了什麽?”丸子一副很好奇的模樣,“是誰留在這的?”

徐宴將信件塞進袖籠,淡淡道:“不是什麽要緊的人。”

丸子眨巴了眼睛,狐疑地看著他。

徐宴靠著墻合上眼瞼:“昨夜去溪邊洗刷碗筷之時,偶遇昨日那小姑娘落水,便順手將她撈上來。她為表感謝,寫下這封信。”

“這樣?”丸子恍然大悟,“所以宴哥才凍病了?”

徐宴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然後緊閉上嘴便不開口了。

丸子在他身邊蹲了一會兒,然後抱著衣裳走出去。徐宴將那封信又掏出來,目光在‘威武將軍府’五個字上停留了一瞬。復又折起了信件,閉上眼睛。

他這一病,病了三天才能起身。若非丸子一早備有治傷寒的藥,這麽冷的天氣,怕是要拖拖拉拉大半個月不能好。

這幾日徐宴病了,丸子自然得悉心照顧。不過她如今這照顧跟先前的照顧又有不同,倒顯得遊刃有余又暗藏著氣人。因著他傷寒,肉是絕不讓他吃一口,成日裏就給他吃些經淡無味的粥時,自己帶著徐乘風在一旁吃著肉夾饃和鮮肉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