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第2/2頁)

聽穆大郎說,初見那日謝謹行還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對謝謹行,穆鈞心中始終懷著幾分警惕。

謝謹行若是有心仕途,穆鈞覺得他那足疾影響不了什麽,謝謹行能走路能騎馬,比一般人查到哪裏去?

他曾聽說考生考進士考到六十多歲還是考不中的話,朝廷會給個同進士安慰安慰,謝謹行難道比不過七老八十的老酸儒?

偏偏謝謹行明面上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私底下卻蓄養了一群能和穆大郎打得不相上下的高手。

這換成誰,心裏都要犯嘀咕。

一個人無心仕途,不好美色,更不缺富貴,那他到底在意什麽?他所求的又是什麽?

在穆鈞從小到大的認知裏面,對他好的人必然有所圖或有所求,無一例外。

即使是盛景意的父親,那個待他極好、對他來說亦師亦父的男人,也深深地期望他能夠早早長大成人,早日替那份名單上的人洗清罪責。

謝謹行這樣的人,對穆鈞來說實在難以捉摸。

穆鈞思索著謝謹行到底是為什麽而來,不知怎地竟有些心虛。

昨日他邀盛景意出門,存著點故意的心思。

今天是母親的忌日自然不是作假,可他這麽多年也只是憑空紀念一下,沒有特意去為母親點過長明燈。

這次不過是心裏莫名有些不痛快。

盛景意樣樣都好,就是太過出挑,身邊早早就圍攏了不少人,不管男的女的全都繞著她打轉。

盛景意對此一無所察,待誰都一樣熱忱,待誰都一樣好,誰若是離開幾日,她便理所當然地說“有點想念”。

他不過是其中一個。

何況他離開了,她興許連想都不會想。

畢竟在他身份揭露之前,他在她心裏是麻煩的代表,她只希望他早些離開千金樓,不要牽連到千金樓的人;在他身份揭露之後她的態度有所轉變,也不過是因為他們綁在同一條船上。

穆鈞過去那麽多年,始終沒什麽機會交朋友。

他有點在意盛景意。

盛景意是他接觸到的第一個同齡人,他希望她眼裏能有他。

穆鈞與謝謹行相對而坐,見謝謹行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他老實地吐露心聲:“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我不想一個人過。”

謝謹行淡淡道:“所以哄她陪你出門?”

穆鈞點頭。

謝謹行見穆鈞主動承認,原本興師問罪的想法倒是淡了不少。

他們既然決定推穆鈞坐上太子之位,他當然不會嫌棄穆鈞和盛景意之間感情太好。

看穆鈞這模樣,頂多也只是少年人之間有點小在意而已,遠沒有到孫家那個表親那種程度。

倒是不至於要被打斷腿。

斷腿可就不能當太子了。

謝謹行起身說道:“早點睡。這麽晚了,就別彈琴了。”

穆鈞乖乖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