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第2/2頁)

盛景意道:“我是臨京謝家的遠親,恰逢堂兄在金陵暫住養病,我便到他那借住。”

老者似乎也是臨京人士,聞言問道:“你堂兄是謝家的二郎?”

盛景意點頭。

老者若有所思地說道:“你這眉眼與他倒是挺像,瞧不出是遠親。”他說完也沒深究到底,又轉向穆鈞,注視著穆鈞秀氣的臉龐說道,“這位小兄弟呢?怎麽一直不說話?”

寇承平替穆鈞答道:“他一向不愛說話,和他那兄長一個樣。他兄長正在參加武舉呢,也不知文試考完了沒!”

穆鈞看了眼老者,淡淡說道:“我出身寒微,沒什麽好說的。”說是這麽說,他與徐昭明等人往來時卻始終不卑不亢,看起來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出身而覺得低人一等。

老者聽穆鈞終於開口,神情又是一陣恍惚。他很快回過神來,起身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馬車走得慢,得回去了。謝謝你們的烤肉,你們若是得空,可以來開善寺找我們,我請你們吃齋飯。”

一聽齋飯,徐昭明等人忙不叠地搖頭:“不了不了,相逢就是有緣,不必言謝。”更別喊他們去吃素,天知道每次被親娘抓去禮佛,他們有多痛不欲生!

兩個中年文士笑了起來,那老者似乎心事重重,沒跟著笑,別過盛景意等人匆匆走了。

盛景意一行人吃飽喝足,又牽著馬兒在周圍溜達,直至把規劃好的區域逛完了才踏上回程。路上他們還討論秋收過後著手請人把場地搭起來,別的可以沒有,吃喝玩樂的地方一定要齊全,要不然誰來玩啊!

在外面浪了一天,盛景意晚上看了會書,本來準備早些休息,卻聽外面有人在敲窗。她開窗一看,只見穆鈞立在外頭,眉頭緊鎖,似有什麽疑慮。

盛景意讓立夏稍安勿躁,走出房間與穆鈞行至中庭,才問道:“怎麽了?”

穆鈞說道:“我覺得白天那老者身份不普通。”

盛景意一頓,回想著老者的衣著打扮和通身氣勢,點頭認同穆鈞的判斷。

“我是說,”穆鈞斟酌著用詞,“他可能認識我們這兩張臉。”

他沒見過他生父,不過聽人說他和他生父長得像極了;盛景意的話,眉眼也肖似她父親。今天穆鈞一開始也覺得對方許是覺得他們長得好才出了神,可他回來後反復思量,發現還有另一種可能性:倘若老者是臨京人士,很有可能同時見過他們的父親!

要是單獨出現在外頭,見過他們父親的人可能不會聯想到一起,可兩張似曾相識的臉湊在一起,想不想起來都難!更何況盛景意還自稱是謝家人……

盛景意與穆鈞對視一眼,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

盛景意說道:“我這就給哥哥寫封信,讓哥哥拿主意。”

穆鈞也沒別的辦法,只能點點頭。

這一晚盛景意與穆鈞都沒睡好,天沒亮又被淅淅瀝瀝的秋雨吵醒。盛景意洗漱完畢,正要去與穆鈞一起用早飯,卻聽立夏跑進來說:“姑娘,公子過來了!”

盛景意一愣,走出房門,便見謝謹行正脫下鬥笠與蓑衣交給左右。

謝謹行正好擡起頭望過來,對上盛景意的雙眼,他朝她安撫般笑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謝謹行繞過回廊與盛景意一同走去前廳,隨意地拍去袖口沾上的雨珠子。

“下著雨呢,哥哥怎麽就過來了?”盛景意讓立夏去根本穆鈞借一身衣裳。穆鈞還在長身體,身量沒謝謹行高,不過男子的衣裳長些短些影響不算太大,反正也只是穿一小會,等打濕的衣裳烘幹便好。

謝謹行說道:“怕你們擔驚受怕。”他沒管濕衣,與盛景意一同在廳中坐下,細問起他們昨日見到的那三個不速之客長什麽樣,身上都有什麽佩飾。

兄妹倆正說話間,穆鈞捧著一身幹凈衣服過來了。

盛景意忙說:“哥哥,你先去換身衣裳吧,穿著濕衣容易受寒,不急在這一會兒。”

謝謹行也沒堅持,朝穆鈞道了謝,徑自拿著衣服換去。

盛景意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本,在上頭寫寫畫畫,接著把勾畫出來的幾個佩飾給穆鈞確認:“你看看,昨天我掃了一眼,好像掃到他們腰間掛著這樣的玉佩,你有沒有印象?”

昨天她沒太把三位來客放在心上,畢竟前頭她們已經迎來過一群小孩,再吸引來三個觀光客也不稀奇,所以她也沒特意去記。

要是特意記了,她就不必問穆鈞了。

穆鈞拿過盛景意的小本本,發現自己只隱約記得老者腰上那個玉佩。他對盛景意這種掃上一眼就能畫出來的記憶力有點佩服,但被盛景意打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也沒太在意,指著中間那紋理說:“我記得這個是那老者身上戴著的。”

這時謝謹行換好衣裳出來了,聽到穆鈞這話便上前取過本子說道:“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