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3頁)

謝謹行笑道:“西巖先生把他們當相才在教。”為君和為相自然是有區別的,不過這兩種身份要面對的問題差不多,西巖先生這麽教也不會偏出太遠。

注意到謝謹行說的是“他們”,韓端深深地看了謝謹行一眼。他把盛景意拉下水,謝謹行也不拒絕,反而還主動安排兩人一起拜入西巖先生名下。

韓端說道:“你還想把妹妹培養成女相不成?”

謝謹行仍是滿面笑意:“只要她想,有何不可。他日你身居高位,少不得還得你幫忙拉她一把,你看看她那賺錢的能耐,要是你把她放在計相的位置上,豈不是如虎添翼?”

韓端聽了,也笑了起來。

盛景意這大半年來還真賺了不少錢,有時候他都懷疑這小姑娘搞出那麽多大動靜來,說不準就是為了賣東西!

更難得的是,這小姑娘還很有分寸,像那口罩與鉛筆,她便沒有賺太多錢,口罩只叫醫者推廣開去,鉛筆也用接近成本價的價格售出。

春夏之交最多傷風感冒與咳疾肺疾這類疾病,別的府衙沒統計,至少今年城中各大藥鋪醫館裏那些郎中中招的比例就大大減少,顯見口罩還是有一定預防作用的。

鉛筆更不必說,盛景意先在國子監文會上讓它亮了個相,又在暢清園的學堂裏頭推廣開。現在不管男的女的,只要是讀書人,兜裏便會揣支鉛筆,方便做筆記和記靈感用!

張祭酒從趙博士那得知暢清園那邊的教學進展,還洋洋灑灑地寫了篇倡議書,讓府衙重視一下鉛筆的推廣。

鉛筆雖小,卻關系到文教大計!

這兩樣東西沒讓盛景意賺多少錢,卻讓他們這些知情人都高看她一眼。

為人處事,最難的其實就是“分寸”二字!

要是她事事都鉆進錢眼裏去,只想著怎麽給自己撈錢,那她不過是個尋常商賈罷了。

自古都說“士農工商”,商排在最末,讀書人經常瞧不起他們不事生產卻撈大把大把的錢。就算他們再富有,在讀書人看來他們也不過是滿身銅臭味的家夥!

可盛景意這一樣樣安排著實漂亮,展現出來的眼界與能力都叫人欣賞。

韓端說道:“若有機會,我自然願意和這樣的聰明人共事。”

比起一些只知道拖後腿的家夥,這樣的人才確實難得,可惜她是個女孩兒,要不然他絕對會提前把她籠絡過來。

謝謹行沒再多說,與韓端對坐飲完一盞茶便起身告辭。

兩個人的態度都很從容,絲毫不像剛商量著怎麽瓜分朝中職務。他們都是自信之人,既然決定好要走什麽樣的路,便會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謝謹行把好消息帶回去給盛景意,一群小紈絝馬上行動起來。

在此之前,金陵城周圍的鴨子不算少,但不少都被其他酒樓預訂走了,專供其他酒樓做菜用。

金陵可是有百萬人口的,小紈絝們估摸著現有的鴨子可能不夠吃,麻溜地命人開船去周圍的鎮縣裏頭買鴨子。

第一批先直接買走,後面的先預訂,往後再去取貨,務必做到接下來能讓金陵城的人們天天都能吃上肥鴨!

在韓端回臨京成了親、陪新婦回過門,乘著船攜新婦重回金陵時,與一艘運鴨船不期而遇。

王氏便是韓端的新婚妻子,她與韓端新婚燕爾,感情頗佳,雖沒有尋常愛侶那種你儂我儂的恩愛勁,卻能彼此理解,談起話來也是你說上句我接下去,夫妻間很是和諧。

兩人在船艙中坐久了,免不了要出甲板上透透氣。

王氏立在韓端身邊,迎著獵獵江風賞看江上的落日。

她相貌不算出眾,站在韓端身邊卻不會自慚形穢,反而有種難言的寧定溫柔。

她很快注意到從客船旁駛過的運鴨船。

沒辦法,那些鴨子太能鬧騰了,哪怕被關在籠子裏它們還不甘寂寞地左右撲騰,嘴巴還嘎嘎嘎地大張著,仿佛在比誰更大聲,簡直熱鬧得不得了!

王氏說道:“這些鴨子是運去金陵的嗎?”這滿滿的一船,得吃多久啊?原來金陵人這麽喜歡吃鴨子的嗎?

韓端看著那滿滿一船的鴨子,再看看那些快入夜了還嘿喲嘿喲賣力劃船的船夫,心裏免不了想到盛景意她們準備開的“鴨店”。

據謝謹行所說,她們那家店雖叫“金玉樓”這種風雅名字,實際上卻主打鴨子做菜,招牌菜大多是以鴨子為主!

這群小紈絝整個六月都在到處買鴨和買綠豆,動靜特別大,讓人想不注意都不行。像飛虹樓這種嗅覺敏銳的酒樓,已經開始跟著囤鴨子和綠豆了!

比起盛景意這些門外漢,飛虹樓做起這些事來可就熟練多了,顯然是要堵了盛景意他們的路子。

這滿滿一船的鴨子,估計是那群小紈絝見金陵城周圍買不到鴨子了,特地叫人去外地弄回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