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頁)

還是那句話,先上基礎課,她們不必太著急。

盛景意安排完練習生接下來一段時間的課程,自己便閑了下來。

聽老張說船已經備好了,盛景意來了興致,找上玲瓏說想乘船出去看看。

玲瓏雖不苟言笑,對盛景意卻格外縱容,聞言把手上的事情交代下去,便帶著盛景意乘上那艘平平無奇的烏篷船泛舟河面,帶著盛景意辨認兩岸的花樓,算是先認個門。

盛景意坐在船頭,滿臉好奇地欣賞著那些各有特色的花樓,聽玲瓏娓娓說出各家姑娘所擅長的技藝。

這也是盛景意想知道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她不會天真地以為自己隨便出個點子就能輕松打垮這數不清的競爭對手。

要知道南北朝廷加起來已經延續兩百多年,其中一百多年都在埋頭發展經濟和文化,不管朝廷還是民間都是一派繁榮富貴景象。

在這樣的溫床上,花樓這種“娛樂業”空前鼎盛,琴棋書畫、吹拉彈唱只是基本功,有文化的連詩集詞集都出了許多本,沒文化的甚至還劍走偏鋒去學勾欄之中的野戲雜耍。

所以說,論起開花樓,人家可是專業的,沒那麽容易被吊打!

聽玲瓏細數各家專長,盛景意頗有些惋惜。

這些人擱在後世,那可都是她們要尊稱一聲“老師”的專業人士啊!

幸好她們千金樓也不差,她三個娘都各有專長,還在這一行裏浸淫多年,既有經驗又有才藝,還攢了些家底,遠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盛景意乘船在江上轉悠一圈,大致已經摸清眼下流行什麽調調。她與玲瓏一起回到千金樓,已到了午飯時間。

柳三娘正巧結束了一早上的文化課,見盛景意從外頭回來,便招呼她趕緊上樓吃飯。

盛景意正要上樓,忽地感覺有道視線在暗處盯著自己。

她一頓,擡眼循著那道視線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見最後頭那間雜役房前站著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對方身穿麻布衣裳,周身氣度瞧著卻不像個雜役。

許是觸及了她望過去的探究目光,那少年一語不發地轉身回了房。

玲瓏注意到盛景意的停頓,不由問道:“怎麽了?”

“穆哥的弟弟住在最裏面那間房間裏嗎?”盛景意好奇地問。

樓裏的雜役她大都見過了,她記性好,哪怕只是掃上一眼也能記住對方是誰。

那少年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很可能是穆大郎帶著的那個拖油瓶弟弟。

玲瓏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盛景意會突然問這個。她點點頭答道:“對,大郎兄弟倆住在那,不過大郎弟弟體弱多病,很少出來,你應該沒見過。”

“原來是這樣。”盛景意沒再多問,只在心裏記住了那個不太懂禮貌、見到人後轉身就走的少年。

這兄弟倆長得不太像,感情倒是挺好,穆大郎有那麽一身好武藝,到哪都能出頭,卻甘願帶著病弱弟弟長居千金樓當安保隊長,多感人的兄弟情誼!

要不是那少年周身散發著低氣壓,他那張臉可真適合反串!

盛景意用過午飯,才問起柳三娘那幾個練習生的底子。

這時候就體現出官伎的優勢來了,七個練習生都是犯官之女,基本的識字算數都是會的,不需要從頭教起,所以柳三娘早上在教她們格律和音律。

每個人都有自己格外在意的東西,柳三娘在文學上就從不含糊,平時那麽軟和一個人,教起這方面的內容來竟是個嚴師,把七個練習生管得服服帖帖不說,還給她們布置了不少課後作業——頭一天就給她們好幾篇“背誦全文”。

柳三娘和盛景意討論完教學進度,還摸出一份留作備份的課後作業,對盛景意說道:“你也看看自己背過沒有,沒有的話你也把它背一背。”

柳三娘出身書香門第,從小學的除了詩詞歌賦之外就是相夫教子那一套,她深諳溺子如殺子的道理,雖心疼盛景意當了這麽多年的癡兒,卻絕不願縱容盛景意什麽都不學。

她怕她們護不了盛景意一輩子!

若是別的盛景意還會怕,背書她卻是不怕的。當初她在學校的出勤率那麽低,還能在十六歲就參加高考,背幾首詩詞歌賦而已,小意思!

盛景意乖乖答應下來,下午又去觀摩了一下楊二娘負責的塑體課。

到傍晚,雜役頭頭老張領人推著幾輛定制的小吃攤推車回來了。

這種小吃攤推車靈便得很,哪裏人多哪裏就有它的身影,賣的小吃花樣也很多,腌的曬的,蒸的煮的,生片的活烤的涼拌的,想吃什麽都應有盡有!

盛景意叫老張去讓人定制的小推車看起來平平無奇普普通通,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不過數日後一個晨光爛漫的清早,不遠處的如意樓注意到千金樓的兩個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