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第2/5頁)

可是欲面前,誰又抗拒得了。

光火明明滅滅,忽遠忽近,水窪中蕩著兩人的影子。二人躲在角落裏,親了又親,抱了又抱。他們抱了又抱,依依不舍,眷戀不能,然後望著彼此,再忍不住露出不好意思的笑——

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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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漠北,韋樹與趙靈妃逃出了孤胡國,又以大魏使臣的身份,前去周邊兩國搬救兵。他唇槍舌戰,態度強硬,要求兩國必須援助大魏。

其中一小國依附大魏,南蠻擴張讓它瑟瑟縮縮,早已懼怕。大魏使臣前來搬兵,它毫不猶豫地借出了兩萬兵,交給了韋樹。而韋樹用這國的果斷去說服另一小國,另一國拖拖拉拉,也給出了一萬兵。

韋樹嫌一萬兵馬太少,然對方小國,也給不出更多的。韋樹便換了詞:“那就用布匹來換。”

大魏國力強盛,小國不能拒,為了兩國友鄰關系,只好給出韋樹需要的絹布數量。而韋樹緊接著,就要求將這些布匹都做成戰袍。他指定了戰袍的樣式與顏色——

趙靈妃與他出了王宮,一同向外走,偏頭:“我不懂要戰袍做什麽。我以為巨源哥要布匹是用來換銀子,然後用銀子去外面雇傭專門打仗的蠻人兵馬,來對付孤胡國。”

韋樹答:“靈妃,我們是大魏使臣。我們要讓所有人知道並看到,滅了孤胡國的,是大魏兵馬。”

趙靈妃:“可是大魏距離我們八千裏……啊。”

韋樹道:“所以我要他們做戰袍。我要他們連夜裁制出朱袍丹幟。紅色戰袍,丹色指揮旗……這都是大魏的象征。孤胡國曾作為大魏的附屬國,它如今敢叛去南蠻,不過是南蠻勢強,它覺得大魏管不到這裏。而這時象征大魏的朱袍丹幟出現在他們面前……”

趙靈妃喃喃道:“他們會驚駭而潰散吧。你利用了他們的心理……”

她一下子抓住韋樹袖子,眼中蕩著光,興奮道:“巨源哥,你好聰明哇!你這麽冷靜,又這麽聰明……我現在相信你,我們的使臣團一定能救出來的,我們一定能在大漠揚我國威,一定會讓周邊小國全都順服我們!

“我們能夠完成出使任務!我們會平安回到大魏!”

韋樹被她扯住袖子,她力氣大,他又被她扯得一趔趄。趙靈妃說話又快、聲音又靈動,她像一萬只小鳥嘰嘰喳喳地在他耳邊飛,聽得他暈頭轉向。如他這般本性安靜的人,都沒聽明白她在說什麽。

而他已經臉有些紅,低頭:“你放開我的袖子。”

趙靈妃一愣,松手,連忙放開他,還為他輕輕撫平褶痕。她擡頭對他不好意思地笑,韋樹撇過臉,並不看她,快步離開。趙靈妃一時咬唇,有些無措地立在原地。

韋樹已經走到了宮門口,微微側頭向後,輕聲:“還不走?”

趙靈妃瞬時笑起來,她甚至跳了一下,才撲過去跟上他。

他們與孤胡國的這場戰並不難打,因南蠻確實沒有抽開身來顧忌此局,而孤胡國的兵馬在角樓上認出大魏標志的“朱袍丹幟”後,首領就嚇破了膽。

韋樹騎馬,領著三萬兵馬直攻城下,孤胡國內一派混亂,好不容易整出雜兵來戰,卻到底一開始露了怯,只拼命向南蠻求助,希望南蠻派兵來救。趙靈妃全程跟著韋樹,見他禦馬,見他指揮戰事,見他臨危不亂。

他的背影弘雅,衣袍翻飛。在這大漠黃沙中,他是何其奪目的一個郎君。

趙靈妃想大魏真是小瞧了韋七郎。多年前長安演兵,他們竟讓韋樹只負責糧草,只管後方……而韋樹的才能,又豈是如此!

他亦能打仗,亦能指揮戰爭,亦能騎馬射箭,亦能舌戰群儒……韋七郎只是不愛說話罷了,只是喜歡站在人群外,不喜歡和大家交流罷了。可是如果你熟悉了他,你厚著臉皮天天湊到他跟前和他說話,你便會看到真正的他。

孤胡國在七天內被攻破,大魏使臣團得救,正使從牢獄中出來時,看到風塵仆仆、一身血汙的韋樹與趙靈妃。正使心中感慨,不用多話,只在韋樹肩上拍了拍。

而韋樹輕聲與正使說:“明公,孤胡國王逃出國去,已經派兵追殺。我們要扶持孤胡國新的王室上位,同時,我們或許可以從孤胡國了解南蠻情況……我隱有些不安,覺得南蠻擴張太過,勢力愈發強大。大魏如不先行了解,恐怕坐以待斃。”

正使嘆道:“你想如何做就如何做吧。巨源,我如今還有什麽不敢信你,不敢放心你上手的?”

當夜大魏使臣團慶祝劫後余生,諸人圍著篝火一一敬酒,都是給他們的救命恩人韋樹的。韋樹平時話少,此時也不多說,旁人來遞酒他就喝,趙靈妃在旁邊看不過去,跪著傾身而來。

她將韋樹向身後一擋,拍著胸脯道:“我來與你們喝!你們就是欺負巨源哥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