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4/5頁)

韋樹道:“我今日是來向殿下送折子的。吏部近日官員行為不端的未免太多,臣整日監察,已經察不過來。特意拿折子讓殿下過目。”

他遞上折子,秦王一看韋樹的那個書童捧出厚厚一大摞折子,就眼皮直跳,暗恨韋樹到底什麽毛病。他不相信其他幾部就一點問題都沒有,韋樹怎麽就總盯著吏部來打壓了?

秦王沒好氣地將折子從頭到尾翻了一遍,臉色更加難看。不得不說韋樹雖然年少,但眼力極佳,又才華橫溢……這些折子,秦王還真難以找到立足點辯倒。

他吸口氣:“你特意把折子送來給孤看,是什麽意思?孤想要撤了這些折子,需要做什麽?”

韋樹偏頭看向暮晚搖。

暮晚搖慢悠悠垂目,悠然道:“也不如何,只是借三哥最近正在管的翰林院一用。”

秦王聽只是翰林院,先松了口氣。翰林院遠不如吏部重要,保住吏部,丟一個翰林院,在秦王這裏可以接受。

他只是好奇:“翰林院那些人不過寫寫詩做做賦,你要他們幹什麽?”

暮晚搖垂下的眼眸向上翹起一道金波,嫵媚動人:“自然是讓他們寫詩作賦啊。”

坐於秦王身旁,垂目看著侍女們倒茶,暮晚搖聲如黃鸝:“正是要翰林院主持天下文人,寫寫詩做做賦。只是大而空泛的詩賦沒意思,我想給文人們定個題目。”

她偏頭看向秦王,調皮又天真一般地仰著臉,黑眼珠曜石一般爛爛奪目:“不如將題目定位‘和親’,如何?”

秦王眼眸頓縮。

刹那間,他緩聲:“你要借這些文人墨客的筆,為你自己陳情。你要這些文人墨客,用百姓聲音來壓朝廷中那些反對你的臣子。因為你知道,文人墨客,尤其是不涉國事的、懷才不遇的人,最為同情和親公主。

“自古以來,和親公主都是被同情的,被借人寓事的。

“若我所料不差,你還要選出一篇寫的最好的,給人加官授官,讓詩賦傳遍天下。而百姓們同情你的聲音多了,再加上南方李氏為首的世家支持……這場仗,你便勝了。”

暮晚搖彎眸。

秦王看向韋樹,厲喝:“韋巨源,你好歹一個朝廷命官,便甘願如此為他人做嫁衣?你不怕本王給你治罪麽?”

韋樹看向秦王,淡聲:“殿下要治臣什麽罪?”

秦王半晌說不出來,只色厲內荏:“那本王也能卡住你的官位,讓你升不上去。或者尋個錯,貶你的官!”

韋樹道:“那我便回洛陽老家去隱居。”

秦王被噎住:“……”

想罵臟話。

這就是世家大族的底氣!

不當官,就回家休息。而休息上幾年,就重新可以出來……哪怕秦王自己就背靠幾大世家,此時也覺得這些大世家子弟太過犯規,實在是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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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秦王府邸,談判已成,暮晚搖長舒口氣。

她看向韋樹,韋樹對她微微笑了一下。暮晚搖心中感動,知道他不愛說話,如此助自己,已是他的態度了。

暮晚搖便也不多說,在韋樹肩上拍了兩下,邀請他改日到府上吃茶。

韋樹說:“沒什麽,不只我會助殿下,我相信言二哥若是在我這樣的位置上,也會助殿下。”

提起言尚,暮晚搖心中就郁郁。

從南山回來後,他就在第一晚安慰了她一番,將她哄了又哄。之後他這人就跟失蹤了似的,整日早出晚歸,也不知在忙什麽。

暮晚搖甚至虛弱地病了兩日,都只見言尚派人來問她,他自己都不來。

太生氣了!

生氣中,又帶著一絲不安——

他是不是那晚只是安慰她,其實他還是瞧不起她了?

如今韋樹提起言尚,暮晚搖就面露不悅,沒好氣道:“不要跟我提他了。整日不來見我,他很有道理麽?”

韋樹看她,輕聲:“二哥在中書省,中書省是朝廷中樞,必然是最忙的。言二哥若是忙得厲害,顧不上殿下,殿下當體貼才是。”

暮晚搖瞥他,正要懷疑韋樹怎麽這麽向著言尚,就見少年紅著臉躲開了她的目光。

暮晚搖知他面皮薄,只好無奈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禦史台忙你的公務吧,我自己去親自看看言尚在忙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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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送韋樹回禦史台的時候,順路就去了中書省。中書省那邊紙頁翻飛,各種文書亂飛、各類官員進出報告,確實是十分繁忙。

他們派人迎了公主,來領路的官員滿頭大汗,聽到暮晚搖的疑問,面色怪異:“言素臣?他今日不是代表中書省,去和烏蠻王談判了?”

暮晚搖聽到“烏蠻王”,心臟停跳一下,才淡聲:“和烏蠻王談什麽?”

官員面色更古怪:“……不是談殿下你的事嗎?素臣不是與殿下是鄰居麽,竟然沒有告訴殿下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