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5頁)

帳子搖落。

裏面男女如搏殺一般爭鬥。

長公主漸不耐,語氣帶著警告:“言二郎,我是看著你有意識,與你有個趣味而已。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與你又沒有什麽損失,你就不要裝出這副清高的樣子拒絕我了……”

她笑著,呼吸拂在他頸上:“你若是伺候的好,明日我就找皇帝陛下,給你推官……”

言尚驀地睜開了眼。

長公主已經不能控,言尚卻忽然有了力氣,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將她從自己身上拖起。他情緒不穩,隨時都遊走在失控的地步,只簡單一個動作,額上汗落得更多,神智都一瞬昏然。

長公主摔在床褥上,大怒:“言二郎你……”

言尚打斷她的聲音:“殿下一味享樂,如此辱臣,就斷定臣沒有日後與殿下算賬的可能麽?”

長公主眯眼,覺得好笑:“你與我算什麽賬?難道你指的是搖搖那個小丫頭片子?她怎麽可能……”

言尚道:“十年讀書,一日為臣。殿下這麽肆無忌憚,難道阻我官路,能阻我一輩子?殿下可知,你今日所有依附於皇帝陛下,而一旦皇帝陛下不再庇護你,你要因為今日的一念之差,將自己推入深淵麽?”

長公主:“我兄長怎麽可能因為這種小事……”

言尚冷目看她:“殿下就斷定陛下長命百歲,庇護你一輩子?陛下百年之後,殿下難道決定一頭撞死在陛下的棺槨上,跟隨陛下一起走?殿下就不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就不想著殿下今日的風光……日後還能繼續麽?”

長公主臉色驀地一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言尚不知道皇帝的身體,身為皇帝的妹妹,廬陵長公主最清楚自己那位皇兄的身體,恐怕撐不了幾年了。前兩日聽說還吐血,還出現了癔症……長公主的一切依附於皇帝,她費盡心思推薦名醫給皇兄治病,然而……

長公主收了自己的欲,聲音沙啞:“你什麽意思?難道你能幫我?”

言尚:“我可為殿下獻策。”

長公主煩躁:“不行……我不能碰政治。我若是碰了,皇兄現在許我的寬容都不會有了。你懂什麽……我還是今日有酒吧。”

言尚語氣飛快:“不是讓殿下碰政治,難道不碰就沒有其它法子麽?難道殿下日常和政治就一點關系都沒有麽?殿下難道求的是什麽永世長存,大富大貴麽?那我幫不了殿下,我只能幫殿下在陛下百年後,不會清算……殿下,三思!”

言尚靠著床柱,她再次迎上,他握住她的手腕。推拒時,手又一松,失了力氣。

言尚心中生起慘敗之意,他已經想不出更好的法子。難道今夜注定……

他閉目忍耐,方才那段話耗盡了他的力氣,言尚現在連推開的力氣都沒有。但是長公主伏在他身前半晌,又忽的擡頭:“你且說說你如何助我。”

言尚一下子擡目看向她。

他道:“殿下容我起來,我寫給殿下。再請殿下,給我解藥。”

長公主悠悠看著他。

揶揄一般笑:“言郎,我可以容你起來,可以容你寫字,可以容你與我好好說話。但是言郎,哪來的解藥?這世間男歡女愛,哪有什麽解藥?”

她唇貼他耳,誘惑道:“今夜之情,是本宮許你的賞賜。你可以不要,但本宮不會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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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瓢潑。

暮晚搖和韋樹一前一後下了馬車,暮晚搖帶著幕離、懷中抱著一只貓,韋樹撐著傘。他二人站在廬陵長公主府邸的後門。

暮晚搖蹲在地上,讓懷裏的貓鉆出去。那貓自然要躲雨,左右張望一番,貓爬上了墻,鉆入了長公主的府邸中。

暮晚搖松口氣,然後高聲:“我的貓丟了!與我登長公主府門,找回我的貓!”

韋樹跟在暮晚搖身後,暮晚搖卻將他一攔,說:“你現在不要跟我進去。我要你幫忙撒個謊,一會兒瞅準時間,你進公主府找我。”

韋樹道:“我平日不撒謊。”

但他頓了一下:“但今夜為了言二哥,說謊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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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坐在榻上,看言尚強撐著坐起,伏在案上寫字。

汗水淋漓,他一邊寫,一邊向她解釋。

期間,他不斷地停筆,不斷地閉目,握著狼毫的手也一直在顫抖。

藥效始終在侵蝕他的意志。

讓他經常大腦空白,經常忍不住綺念……

長公主欣賞著他這般狼狽模樣,漸漸的,變得神色凝重起來。

這麽多年來,言尚是第一個被她下了藥、還能強撐著與她談條件的人。言尚心性之強,起初讓她更加喜歡他、垂涎他,後來便讓她開始覺得可怕了。

若有選擇,最好不要與這種人成為敵人。

言尚低聲:“……就是此般,如此行事,可保殿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