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4/4頁)

她匆匆將兩人手中的笏丟給那小沙彌,拖著言尚就出了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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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寺中後院,熟門熟路,暮晚搖推開了言尚所住的那間寒舍的門。言尚莫名其妙就被她一路拉回了這裏,還不等反應過來,他就被公主猛力一推。

言尚跌坐在案後,愕然仰頭,看暮晚搖俯身向他探來。

他警惕地向後靠,試探:“殿下這是……”

他才擡手,他伸出的手被暮晚搖一把握住了。

暮晚搖握住他的手,眼睛盯著他,笑盈盈:“你不是想讓我推舉你麽?我答應了!”

言尚這般謹慎之人,此時見她態度前後反常,當即含笑拒絕:“不必了……”

暮晚搖:“我就要推舉你,你敢攔我?”

言尚:“……然而我不一定能及第……”

暮晚搖溫聲:“無妨。只是一試。”

言尚提醒她:“我也不會站隊太子。”

暮晚搖笑容更真切,柔聲:“我不介意。”

她松開握他的手,手撫上他的面容。她溫柔地看著他,然不是看情人的目光,而是看一頭即將上她食案的豬的激動眼神。

言尚毛骨悚然間,她手撫著他的面容,喃喃自語道:“你長得這般好看,我怎麽早沒想到呢?你長成這樣,確實很容易及第啊。”

言尚:“……”

他恭敬問:“殿下何意?”

暮晚搖嗔他一眼,流波勾魂,道:“如你這般的美少年,正是中樞最喜歡的了。你不知道,其實做官嘛,臉還是很重要的。”

言尚不知道說什麽好。

半晌只好幹幹道:“多謝殿下誇獎。”

暮晚搖笑一下,她道:“好了,既然我要幫你,那現在我們就開始,我告訴你怎麽討主試官喜歡吧。”

言尚被她調戲的幾分不自在的面容,此時一肅,道:“殿下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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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暮晚搖在言尚的寒舍留了很久。

晉王妃直接撐不住走了,侍女們在外等得有些困頓,有些累到極致的,幹脆趴在馬車上枕著膝蓋打盹。

而寒舍中燈火如豆。

俊美的少年郎君坐在燈火下,信筆寫字。

一身男裝的暮晚搖在他面前漫走,悠悠然:“你說你詩作寫的不好,這其實也無妨。主試官選取詩賦,其實不是看你詩寫的多好,而是看你詩中有沒有玉堂金馬之氣。

“看你的詩作是不是高華堂皇,辭藻富麗。說實話,你們這些能夠及第的進士,能做些什麽呢?一開始,不過是拍拍朝廷的馬屁而已,寫些讓我父皇高興、多誇我父皇的詩作而已。

“你越是會誇,主試官便越會嘉許。你將你的寒儉之氣收一收,如何富麗堂皇,就便如何來。你多練練怎麽誇人,怎麽不動聲色又辭藻華麗地誇人吧。

“哦還有,到時候去尚書省考試的時候,你將自己收拾得好看些。”

暮晚搖做夢道:“說不定主試官看在你的臉上,會點你一個‘探花郎’當一當呢?”

言尚咳嗽不住,給自己倒茶。

被暮晚搖剜一眼,恨他這個薄臉皮太不爭氣。

如是一番,到了很晚,暮晚搖才從寺中離開。她的行跡,自然也讓一些探尋她行跡的人心中覺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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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科考那日,天下了雨。

言尚、劉文吉、馮獻遇等人相攜入尚書省。幾人收傘時,才看到有馬車停在院門外,韋樹撐傘而出。

少年韋樹浮雪一般幹凈,吸引了諸人。

言尚與眾人一道看去,見馬車簾子輕輕掀起一角,隔著雨簾,暮晚搖向這個方向看來。

他猛地別過了臉。

旁人以為她是在看韋樹,言尚卻知她在看他。她難得在他身上花了那些精力,她一定要看到成果。

“下一個。”

到了言尚。

言尚收傘,由人搜身。旁邊有一位文臣站著,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些考試的文人們。

眾考生不知,這是新任的吏部考功員外郎,正是他們此次考試的主試官。

主試官便站在院門口看他們進試場,他們無人認識,自然也無人會主動攀附。

主試官聽到下屬報名少年郎名叫“言尚”。

驀地耳朵一動,想到了前兩日丹陽公主送來的行卷。

他不覺向言尚看去一眼,看少年郎君長身俊容,玉骨清寒。雨水沾袍,不多狼狽,反讓他的氣質更為清透。

主試官怔了一下,若有所思:……這位應該是今年考生中最俊的了吧?

若是詩賦差不多,那便點一個探花郎吧。

自科考立下第一日開始,探花之意,本就是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