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們倆一個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而另一個也不大,頂多三十歲。

米曉禾跟他們一路遊過來,已經產生了微妙的革命情誼,看他們受傷連忙爬過去迎一迎他們。

可就在這時,從他們的身後突然竄出了一只巨大的鳥,看那模樣好似雕鷹一般,可偏偏腦袋上還有類似鹿一樣的大角。

小趙先生在一旁輕輕道:“嗬,竟然招來了一只蠱雕,也夠有本事的!”

那大鳥展開翅膀好似小型轟炸機一般,直直朝著他們撲了過來。

米曉禾已經徹底被那只大鳥嚇傻了,眼看著就要喂了大鳥。

秦露身旁正好有一把石刀,便朝著那大鳥扔甩了過去。

秦露的準頭很好,那一刀竟然將蠱雕的一只大角砍掉了一半,那只蠱雕受到了攻擊,發出嬰兒一般尖厲的叫聲,轉而準備攻擊秦露。

秦露在扔甩了石刀後,轉身從火堆裏快速抽出一根火棍子,朝著撲來的大鳥揮去。

可惜那鳥似乎不怕火,竟然伸出爪子將那火棍子奪走,然後張開大嘴,準備啄下秦露的腦袋。

秦露的余光掃到小趙先生在一旁閑閑地看熱鬧,並沒有伸手相助的意思。

秦家不差錢,對待子弟的教育是舍得投資的,只是秦露當年學了三天的芭蕾舞後,便自己更改了學習項目,改成了跆拳道,別看她年紀輕輕,可是從小修習,已經是黑帶級別了。

可惜跆拳道百分之七十的招式都是腿功,現在秦露只有一條魚尾巴,難以劈叉攻擊。

不過當大鳥來襲時,她還是慣性使然,借助尾巴的彈力飛身而起,趁著蠱雕攻過來時,一個大魚尾巴就朝著蠱雕扇去。

也許是人在危機時發揮了超常的潛力,這一尾巴下去竟然將那大鳥一下扇到了地上,脖骨斷裂,在地上不斷地抽搐。

米曉禾劫後余生,眼淚婆娑地看著自己生命中的貴人,顫巍巍地叫了聲:“姐!”

而那兩個之前給蠱雕攻擊的男人也筋疲力竭,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裏。

秦露怕那鳥像恐怖電影裏一樣起死回生,又舉起大石頭將它的腦袋砸個稀巴爛。

那一下下的,看得米曉禾緊緊地抱住了自己。

確定蠱雕死透了,秦露指了指那鳥問小趙先生:“這鳥的肉能吃嗎?”

小趙先生似乎對秦露的彪悍有些刮目相看,沉默了一會說:“以前都是蠱雕以人面鯢為食,不過現在你們反過來吃它應該也算公平。”

秦露決定試一試,畢竟每天頂著七個太陽下海捕魚並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將這鳥拔毛燉了應該能撐很長的時間。

再說那兩個男子雖然傷勢很重,不過愈合的起來似乎也很快,等到日暮低垂時,胸口和後背撕裂的傷口已經愈合大半了。

看來人魚的基因還是很強大的,也讓這兩個傷勢極重的男人能夠死裏逃生。

吃了秦露遞過來的腐肉後,他們也能開口說話了。

雖然現在他們變得毛發黝黑,眼珠灰白,但是其中那個年歲大些的卻不會說中文,操的是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看著他眼窩深陷,鼻梁高挺的樣子也不像是黃種人。

秦露的英語很流利,自然能跟他無礙交流,而米曉禾也沒有太大的問題。聽那個三十多歲的外國人自我介紹,他叫雷爾夫,是A國商業金融體系的精英,算是人中龍鳳,可惜被搭档背叛,掉入金融陷阱,自己的身家全部賠光,還背負了債務,結果坐在跨海大橋上借酒消愁時,失足掉入了海裏,莫名其妙就來到了這個地方。

而那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則更是冤枉,他叫陳旭,是個漁民,他爸爸身染重病不能出海,所以他自己駕船出海打魚,在海上航行了半個月,卻一直空網沒有什麽收成,沮喪到了極點時遇到了暴風雨,船被掀翻就來到了這裏。

不過奇怪的是,中學就輟學的學渣陳旭,居然也能聽得懂雷爾夫的英語。

小趙先生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你們的身體發生了轉變後,聽覺接收的方式也跟原來大不相同,聲音不過是載體,什麽語言都無所謂,反正最後會轉化為腦波接收。所以無論對方說什麽語言,在沃土上,你們都能聽得懂。不然你們以為海國人說的就是國語嗎?”

說完這話,他就撇下眾人搶先回屋占據那張舒適的木床去了。

秦露現在總結出來了,來這的人基本上都是遭遇了人生低谷,可是她明明是人生春風得意時,卻也來到這裏成了魚,實在是郁悶到了極點。

從秦氏集團撤出來後,便要自立門戶,大展拳腳了……可是看看自己現在拖著的那條魚尾巴……她的人生低谷似乎來得有些早,有些不合時宜。

就在一群倒黴蛋圍坐火堆沉默發呆的時候,米曉禾突然指著秦露的魚尾巴輕聲叫了出來:“姐,你的尾巴……怎麽變成金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