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2頁)

阮正午看到阮皙來,說:“你媽媽剛服用了藥睡下,讓她好好休息會吧。”

阮皙起先不理解,後來經過阮正午的透露,才知道秦霜妍常年因為工作壓力,是用服用某些藥物。她在職場上太過強勢的緣故,性格也逐漸地偏執起來。

所以這段時間都在治療,情況也有所好轉。

只是今晚秦霜妍突然要來她住的地方,事先也沒有和任何人說。

阮皙單薄的身影安靜地站在走道上,她皺起眉頭,看到段易言走過來,又不願意心煩意亂的事情影響到身邊人,於是盡量的平復心緒,扯了扯唇說:“我母親應該是想找我說話。”

“你想聽她說嗎?”

段易言隨時都能帶她離開,而方才和阮正午也說過了。

不會強迫阮皙去原諒誰。

阮皙沒搖頭也沒點頭,只是看著病房門一處。

秦霜妍藥效退了就醒來,想要見她。

病房裏其他人都出去,連護士也不在,只有阮皙坐在床沿前,安靜地給她倒杯水。

秦霜妍看見她就開始落淚,拽著她的手不放:“皙皙,你還不肯原諒媽媽嗎?是媽媽做錯了,錯了徹底……”

阮皙心裏的埋怨已經沒有以前重,不代表什麽事都可以一筆勾銷。

她頓了片刻,開口說起之前在德國碰見了母親初戀情人的事。

“他看見我,聽人介紹我的身份名字,卻絲毫記不起我是您秦霜妍的女兒了,知道這是為什麽嗎?因為在他二十幾年裏,早就把您忘的一幹二凈了。”

而秦霜妍還可悲的記了半生,把自己原本幸福的家庭搞得支離破碎。

阮皙最後說:“您最虧欠的不是我,是我的爸爸。”

秦霜妍想要道歉的話盡數都卡在喉嚨裏,含著淚看著她許久。

這一刻她似乎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女兒長大了,她思想成熟獨立,不再可憐兮兮地求著自己給一點母愛。

阮皙把該說的話都說完,又說:“母親,我想您的性格跟我一起也演不出母女深情,還不如都不要裝了,您是我血緣上的母親這件事誰也改變不了,但是我始終沒有辦法做到你心目中最完美的女兒,都別強求彼此了吧。”

……

近半個小時。

阮皙從病房裏出來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院。

她盡量去忽略秦霜妍那雙通紅含淚的眼睛,走下台階後就走不動了,愣愣地在花壇沿坐著,直到段易言跟上來,用西裝外套把她緊緊裹住。

不知不覺已經快天亮,阮皙僵硬的擡頭,看著他笑:“我把我心裏最真實的話,都說了。”

“嗯。”段易言低低應著,又用手臂把她抱緊:“我們回去。”

他開車把阮皙送回別墅,一進門,就把她抱在鞋櫃上坐,親手脫了她的衣裙,將黑發綁起,然後抱到浴缸裏去泡個熱水澡,驅除外面淋雨的寒氣。

阮皙被他小心翼翼的呵護著,結果還是因為淋了雨開始發燒。

她起先額頭略熱,迷迷糊糊地爬到被窩裏躲起來,提不起精神,就想著睡覺。

段易言給她煮了熱湯喝,低聲細語地哄了好久。

結果阮皙勉強喝了一口,就搖著腦袋,將臉蛋貼著他的枕頭,含糊不清的說:“我想睡覺。”

段易言站在床沿,他從回來到伺候她洗澡,自己還沒收拾過,襯衣袖子都被染濕一些,但是沒有在意,先是看了她會,見阮皙是真的困,像是熬夜精神不振。

於是他拉近窗簾,又關了燈,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間。

阮皙這一睡就是一整天都沒醒,直傍晚的時候開始高燒發作。

段易言從書房結束工作回來,半個小時看她一次,還請了家庭醫生來別墅,折騰許久,好不容易把她燒壓下些,結果阮皙睡到快淩晨才轉醒,一睜開眼,第一反應就是很累,像是被拉著跑了幾百公裏。

她張了張嘴,聲音細啞:“我怎麽了?”

段易言將台燈調到最暗,捧著水喂她,說:“早上淋雨發燒了,乖,已經好了。”

平時阮皙身體也沒嬌氣到這份上,大概是有了心事,才大病一場。

她用手心揉揉自己的臉,有點熱,不過人醒後,身體開始復蘇。

段易言喂完她喝水,語調沉靜的告訴她一件事:“你母親和你父親準備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