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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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房的門一旦關上,就算走廊外傳來女人哭塌酒店的聲音,段易言也能做到無動於衷。

將客廳的燈光被全部熄滅,玻璃窗鏡面外的繁華夜景更甚幾分,無聲地照映著他那張臉,表情是冷漠的。

在黑暗中,他修長的手拿起煙盒與打火機,緩步走到露天陽台吹冷風,動作嫻熟,一看就是多年的老煙槍,往嘴裏輕輕一含,點燃後,要深吸完半截才算過足癮。

段易言是一個很懂得分寸去克制自身欲望的男人。

所以他才比普通男人要冷清,從不輕易流露真實的情緒。

今晚是個例外——

在沒有遇見阮皙之前,他在苑博公館親自見了一位失蹤多年的故人,但是對方手中卻沒有他想要調查到的東西。

這讓段易言胸腔內感到股浮動的煩躁,幾度都沒有深壓下去。原本打算把周禮幾人找出來喝酒,也不知道哪來的閑心做善事反被阮皙黏上,更沒想到她酒量會淺到這種程度。

段易言對灌醉女人這套沒興趣。

但是真醉倒在他面前,也不至於不管。

直到臨近淩晨五點多,榕城的繁華燈光逐漸被天際雲層泛起的一絲絲亮光覆蓋,整晚的喧囂和車流的聲浪也蒸發的無影無蹤,讓這座城市反而顯得更加孤寂起來。

段易言指腹將煙蒂不輕不重的碾滅,一夜未眠也沒感到半分疲倦,轉身從露天全景陽台,回到整晚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的房間。

深色厚重的窗簾是緊閉著,房間處於半暗的狀態。

段易言並沒有在那張雪白的大床上找到阮皙的身影,而是衛生間的雪白浴缸裏。

她緊闔著眼,及腰的卷發稍顯淩亂散在瘦弱的身軀上,手臂抱著自己,小小的縮成一團,無端給人有種她躲在浴缸裏睡覺會讓自己很有安全感的錯覺。

段易言站在浴缸沿打量了她半天,最後薄唇輕扯,低低嗤笑出一聲。

是想到她昨晚醉意朦朧用德語罵人的臟話。

……看來也不是好欺負的。

——

早上八點多,阮皙才醒來。

她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睡回了房間的床上,還被換了身幹凈的睡裙。

誰幫她換的?

這個疑惑的念頭從腦海中閃過,讓阮皙整個人都清醒了,猛地坐起身來。

這時房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名酒店女經理,她穿著職業套裙,臉上揚著標準微笑,對剛睡醒的阮皙說:“阮小姐你睡醒了?”

阮皙這時又有點暈乎乎的,沒說話。

女經理親自遞給她了一份化妝品袋子,都是價格昂貴的品牌:“這是段公子讓酒店給您準備的,還有這套裙子,也是按照您的尺寸。”

阮皙:“……”

女經理很羨慕段易言能把事情做的這麽周到極致。

連女孩出門見人是要化妝的,都想到了。

她把兩個品牌袋子的東西都安妥的放在床沿,又拉開了擋光窗簾。

外面的陽光直直照進來,讓阮皙忍不住閉了閉眼,心裏那種微妙的感覺更加清晰了,使得她慢吞吞問出聲:“請問……是誰幫我洗的澡?”

昨晚她喝醉前的記憶還是很深刻,後面就是零散的一些模糊片段了。

按理來說第二天醒來後。

她應該滿身散發著酒臭味,而不是幹凈到連指尖都陽光下雪白柔軟一片。

女經理卻沒讀懂她的欲言又止,越發溫柔的問:“阮小姐是想再洗一遍嗎?”

“……”

如果是段易言幫她洗的,是有點想重新洗一次。

——

半個小時後。

房門被推開,阮皙穿著段易言準備的那條黛綠色裙子走出來,她皮膚白,跟這個顏色很般配。

走到客廳處,入眼便看見段易言懶散地坐在沙發上,白得一塵不染的襯衫和黑褲,似乎幾次遇見都是這個打扮,不過也確實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穿白襯衫了。

想到昨晚竟然喝醉到不省人事,讓阮皙心情添了三分復雜,連走路都是慢吞吞。

段易言聽到腳步聲動靜,視線淡淡的掃過來。

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緊接著聲線懶懶低沉響起:“這麽快穿好衣服出來,不檢查下?”

阮皙感覺自己連心口燙熱著,偏偏要故作平靜地在對面坐下,小聲說:“我檢查過了。”

不管是誰給她洗的澡,段易言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碰她。

畢竟女孩的身體到底有沒有遭受過什麽,沒有人比當事人清楚。

段易言薄唇微微勾了勾,難得沒有繼續往下提。

氣氛莫名的沉默下來,阮皙定定看著他,總覺得要說點什麽好。

她想到了那一堆昂貴的化妝品,以及身上這件裙子,也不想占段易言的便宜,畢竟他都破產了。

所以當下掏出了手機,主動說:“你微信多少,我轉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