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距離上次在小區門口分開, 他們已經整整十天沒有說話。

傷口處理完,羅跡沒松手。

許沐小聲說:“不是。”

“那為什麽躲我。”

許沐不知道怎麽說,一直低著頭。

羅跡看她一眼, 拇指在她掌心慢慢研磨, 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認了。

“那天我不過隨口一問,你不想說可以不說,”他停頓一會,嗓音暗啞幾分,“我不逼你。”

他掌心溫熱,許沐手指動了動, “羅跡。”

他擡眸。

“這幾年,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也很恨我。”

羅跡幹脆說, “我現在也很討厭你。”

許沐怔了怔, 一雙眼睛盯著他看。

“我討厭口是心非,認不清自己的人。”羅跡沒有看她, 過了會,他松開她的手,“收拾完就睡吧。”

走到房間門口,羅跡忽然又停下,“你還沒給貓取名字。”

話題轉變太快,許沐還沉浸在他剛剛那句話裏。

她看向擠在沙發角落的灰毛兒和火火, 它們倆在這裏的日子過的太舒服愜意,比在郊區時圓潤不少, 也比以前粘人很多。

她在浴室給女孩兒洗澡時,它就趴在門口等她。

許沐一時也想不出,“你要找它時怎麽叫?”

“我一般不用找。”

灰毛兒親疏遠近分的很清楚, 只認許沐和羅跡,畢竟一個救了它,一個是他的新主人。

羅跡一回家準保撲過來,他常常把它拎到自己肩上或腿上趴著。

羅跡做運動時它也跟著湊熱鬧,上次俯臥撐,他一起來它就趁機鉆到他身下趴著,差點沒被壓癟。

許沐是起名困難症,“要不就叫灰毛兒吧。”隨便了點,倒也好記。

羅跡沒意見,“行。”

許沐收拾完回房,床上的兩個人已經睡熟,沈瑜睡姿豪放,占了半張床,被子有一半掉在地上。

女孩兒倒是很老實,規規矩矩縮在中間,似乎怕占了許沐的位置。

可憐的孩子,不知道跟著那些可怕的人多久,睡覺都這樣小心翼翼,心裏一定很害怕。

許沐繞到那頭把沈瑜的被子拉上去蓋好,關燈休息。

第二天早上許沐醒的很早,她睡眼惺忪偏頭看了一下,沈瑜還在呼呼大睡。

兩人中間空蕩蕩。

許沐心裏一驚,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女孩不知什麽時候起來,就坐在床尾,一雙大眼睛轉來轉去,盯著許沐看。

許沐松了口氣,往前挪了一點,試探著跟她講話,“你醒啦?”

女孩兒眨著眼睛看她。

“你叫什麽名字?”

昨晚問過,但她沒說,沈瑜一度覺得這女孩是不是不會說話。

許沐揉了揉她的腦袋,又問了一遍。

這次她說話了,聲音又小又細,“喜樂。”

很好聽的名字。

許沐又問她父母是誰,家在哪裏,她一直搖頭,看樣子什麽都不記得。

客廳裏,小柔把火山買回來的早餐擺到桌上。

今天人多就沒有做,買了現成的粥和小餅,火山特意給喜樂買了一兜小零食。

吃飯時許沐沒看到天涯和大陸,小柔說大陸自告奮勇給喜樂買衣服去了,這裏沒有她能穿的衣服,原來那件臟舊的破爛衣服也不能穿,昨晚小柔拿了一件自己的白襯衣給喜樂套上,長度到小腿,跟大裙子似的,要是男生的衣服,都能拖地。

大陸這種反映其實挺正常,他是苦孩子,家裏兩個妹妹,從小他就緊著自己,把所有好東西都讓給妹妹們,見不得她們受一點委屈。

大二那年接到通知老家要拆遷,硬生生拆出一千多萬,大陸忽然變成了拆二代。

如今手裏攥著十幾套房子,每月只收租就好幾萬進賬。

拆遷款下來那天他挺淡定,上午正常上課,下午便沒了蹤影,後來天涯問他幹什麽去了,他說也沒什麽,我上後街吃大閘蟹去了。

他想老子終於能想吃多少吃多少了。

昨晚看到喜樂那副可憐模樣,他特難受,想起小時候沒錢買衣服,撿親戚家哥哥的穿,大兩號,褲子直絆腳。

今兒一大早掐著商場開門的點兒就去了,天涯一向跟他統一行動,倆人早飯都沒吃就跑了。

沈瑜喝了口粥,“他倆那直男眼光,買來的衣服能看嘛。”

小柔忍不住笑,“我也這麽說來著,可架不住人家積極性高啊。”

許沐在陽台接電話,講了好幾分鐘,羅跡隱約聽到醫院兩個字,扭頭看她。

她回來後把手機放桌旁,拿一杯豆漿喝。

羅跡:“怎麽了。”

“嗯?”

他示意電話,“要去醫院?”

許沐點頭,“是小姨,她這周過不來,一會我幫她取下個療程的藥。”

她有些發愁,“但快遞至少也要兩天,她的藥只夠今天,大概要停兩天了。”

“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