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宋琉璃被叫醒的時候,要多懵逼有多懵逼。

她正在夢裏跟自個兒的小公主玩滑梯呢, 突然一下子小公主就從台階上掉了下去, 嚇得她睜開眼就是一身汗。

“格格, 爺喝多了, 說是叫您過去伺候呢。”木蓮小心翼翼地替她擦著額頭上的細汗小聲道。

宋琉璃:“……”去他大爺!

她閉上眼深呼吸了幾下,勉強壓下口吐芬芳的沖動,她翻了個身沖著墻壁, 聲音裏一絲感情都莫得:“就說太晚了我見不得風, 天塌下來也別再叫我!”

蘇培盛就在外間,聽得真真兒的,這會子他那臉色也不比剛才的蘇寶生好多少。

若是以往還好說, 作為外院的大總管, 即便是宋格格不高興,他軟硬皆施怎麽著也能叫這位格格去外院。

可眼下這位祖宗肚子金貴著呢,給他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呀!

苦著臉回外院路上,蘇培盛還一個勁兒在祈禱主子爺已經睡了。

沒想到他一進門兒,四爺就坐起來了,眼睛也不睜開,只帶著點冷硬霸道吩咐:“給爺擦臉!”

蘇培盛:“……”這本該就是奴才的事兒不是?

他不吭聲, 拿著溫濕的帕子上前小心伺候,可他一靠近,四爺眼睛就睜開了。

“宋氏呢?”四爺皺著眉頭冷冷盯著蘇培盛,盯得他差點兒跪下來,那帕子是如何都不敢再遞上前。

“回爺的話, 宋格格說自個兒身子不適,夜深了見不得風,讓奴才代為給爺賠罪呢。”蘇培盛躬著身子低聲回答。

當奴才的就是得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才是。

四爺冷哼出聲,就她那倔強著死都不肯改口的樣子,還會賠罪?

他雖然醉得不輕,好歹也沒徹底失了清明,也知道幾分輕重,沒再多說什麽,只冷著臉叫蘇培盛伺候著睡下。

這日過去後,四爺像是跟宋琉璃較上勁一般,去了正院去越漪苑,碎玉閣去的更多,連怡樂軒四爺都去了一回,喜得武氏差點兒沒蹦起來。

張氏就在蘭柏軒隔壁住著,四爺多來碎玉閣幾回,府裏頭只當她是又重新得了恩寵,伺候得精心了不少。

她雖然過去性子不好,卻並非愚鈍,這一年下來

她都親力親為照顧自個兒的小格格,心思更是通透了些。

四爺回回來碎玉閣都不叫水,陪著小格格逗趣兒的時候倒是比跟她說話還多,不經意間還沖著隔壁臉色莫測,她如何猜不出四爺頻頻來碎玉閣是為了哪般?

因此雖然張氏在別人眼中復寵,她卻沒像過去那樣又張揚起來,一直很低調的樣子,倒是叫福晉心裏滿意了不少。

宋琉璃這邊就更不在乎了,她和張氏即便不是敵人,以張氏的性子也不會上趕著討好她,二人作為鄰居井水不犯河水就是最好的相處方式。

雖然大夥兒都知道四爺冷著蘭柏軒,可她有了身孕,膳房又被蘇培盛暗地裏敲打過,誰也不曾忽視了她去,她那小日子過得不要太瀟灑。

這日給福晉請過安後,宋琉璃扶著木蓮回到蘭柏軒後,邊吃著點心邊好奇盯著木蓮跟她聊天。

“還沒感覺?”

木蓮面無表情搖搖頭:“沒有。”

宋琉璃咋舌:“難不成是騙人的?”

可當初學那符篆的時候,還是走近科學的時代呢,反轉符也用不了,講故事人家也不會跟她撒謊吧?

木蓮不說話,格格這話明顯不是問她,再說反噬這個事兒,沒有不是更好嗎?

可宋琉璃不這麽想,這就跟吊在頭頂的另一只靴子,不掉下來總叫人心神不寧。

“還是說那位現如今……不是符篆的作用?”

木蓮依然不回答,這事兒她就更不知道了。

倒是許福心思更靈敏些,他翻著火盆子上給自家格格烤的紅薯,思忖著低聲道:“格格,那位也只是在佛堂呆著,眼下也沒別的處置,怕不是還沒徹底見效?”

宋琉璃挑挑眉:“有可能……這也真是奇怪,清風苑鬧了那麽一出,沒個結果就什麽動靜都沒了。府裏頭接二連三沒了好幾個孩子,也不見福晉和爺敲打誰,確實是說不過去。”

福晉雖然看著沒有李氏和烏雅氏能算計,也不能這麽無能吧?

更別說四爺,野史和小說都說他是個對掌控力要求特別高的人,還有電影裏那什麽血滴子,大臣家裏小妾偷個人雍正都能知道,沒道理自家後院出了這麽多事兒,他反倒是什麽都不知道?

難道說因為現在時間還早?

也是,據說那什麽血滴子是九龍奪嫡時候才有的,四爺現在還是跟在太子身後兢兢業業願為賢王的乖狗子,即便對那把椅子有所想法,估計也只是偶爾意淫一下。

想來現在的四爺……還真是個愣頭青啊,誰能想得到一代鐵血帝王年輕時候被妻妾都能耍的團團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