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格格……”茯苓沒等宋琉璃開口,就嗷一嗓子哭了出來。

宋琉璃嘴角抽了抽,沖許福吩咐:“趕緊的,拉進來!”

茯苓被許福拉小雞仔一樣拉進門,然後看著他關上房門,自家格格又是那種‘快點關門好宰了’的語氣,她進門跪下後,連哭都不敢出聲,只眼淚嘩嘩往外冒。

宋琉璃也不著急讓她起身,跪坐在地上哭還省點子力氣不是?

“說吧,為何不肯管銀子?”

茯苓打著哭嗝道:“回格格的話,過去奴婢一直跟丁香姐……跟丁香住在一個屋裏,她還教奴婢寫字,所以奴婢才跟她親近,可沒想到……奴婢怕格格厭了奴婢,才一直不敢說……”

宋琉璃見她說話間哭得越發厲害,語氣倒是溫和了些:“說什麽?我向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還讓你管著我屋裏,自是不會懷疑你的。”

茯苓聽見這話心裏一松,就更難受了:“格格是好人!”

宋琉璃:“……”這還真未必。

可隨即茯苓又嗚嗚哭出來:“是奴婢無能,奴婢…不識字,嗚嗚…丁香姐姐才剛教會奴婢寫自己的名字就……太難寫了……”

宋琉璃:“……”

都是她的錯,她要是給茯苓起名叫一一就好了。

她掃了許福一眼,許福赧然低下頭去:“奴才過去不曾在主子們身邊伺候過,連名字……也不會寫。”

宋琉璃了然,大清律例是不許奴才識字的,宮裏頭好多主子識的字也未必有一籮筐,更何況是不起眼的下人。

能夠當管事或者能管賬的,大都是主子身邊的紅人,或者家裏有人識字,就像丁香,想必是她那未來夫君教的。

她掃了茯苓一眼,這次倒是沒再避著她,直接問許福:“你可見木蓮跟蘇培盛說什麽了?”

茯苓聞言,淚眼朦朧的就懵住了,咋她跟誰住誰都背主呢?

許福低聲回話:“除了咱們知道的事兒,其他的蘇公公問,木蓮沒吐露半個字,看著是可用的。”

是的,木蓮是外院的釘子。

許福溜須拍馬的功夫不低,蘇培盛在蘭柏軒時,他是眼都不錯盯著,就怕溜不周到,一來二去很快就發現了。

宋琉璃覺得這事兒也正常,雖說後面因為四爺來的勤,她也不是時時佩著聚陰符,補給四爺的陽氣潛移默化不容易被人察覺。可剛過完年那會兒四爺身體狀態不佳,比對稍微明顯了些。

不管是蘇培盛還是四爺,當然不可能沒察覺,也不會放任後院女人拿主子身體動手爭寵,這才讓木蓮露了痕跡。

好在她畫了幾個不成功的符隨意散放在西廂房各處,不管在宣紙上起不起作用,就算四爺問,她只說自己為求心安便是。

而四爺那邊日常診平安脈身體自然是無恙的,那符蘇培盛還差人去道觀裏問,差點沒讓人拿著大棍子攆出來。

過後四爺倒是覺得,許是宋琉璃體質的原因,畢竟每回那啥交融他都很享受,這才在克制又克制之下還多來了幾次。

這些宋琉璃並不知道,但她也有思量,木蓮那邊該敲打的也敲打過了,這陣子既然看著也還算老實,那也不妨用一用。

在她看來,後院裏誰的釘子都可怕,真就不怕四爺那邊盯著,還更安全點。

所以她點點頭:“木蓮也看過我寫的東西,她定是識字兒的,你和茯苓盡快跟她學認字兒,眼下就我先管著銀子。”

說到這裏,她這才想起來問:“那這段時日,你給出去的賞銀都從何處來的?”

許福嘿嘿笑:“這不是奴才認了魏管事當幹爹嘛,他知道奴才受重視又沒銀子,又把奴才的孝敬扔回來了。”

宋琉璃哭笑不得,這許福情商確實高,謀算還謀算出真感情了。

她拿出丁香留下的賬本看了眼,先開頭買膳食的銀子被劉總管差人給送回來了,她轉手賞給了膳房的小太監。

剩下的花項也不算多,她現在手裏還有一千兩銀票並著不到一百兩的碎銀子。

她取出三百兩銀票遞給許福:“你抽空出府把這銀票換成小額的,拿了你幹爹多少銀子,加倍還回去!既然認了幹爹,就好好當個長輩孝敬著,這好好的關系,談銀子傷感情。剩下的你和茯苓一人一半兒,留著我打賞人的時候後用,記得別張揚。”

許福趕緊躬身接過來:“奴才知道了。”

時間過得很快,伊格格身子好了以後也開始爭寵,不只是她,武氏並著府裏幾個樣貌出色的侍妾也不甘人後,這個夏天開始的很熱鬧。

福晉有些不高興,畢竟百花爭艷,那扶香院還是占了大頭,宋琉璃這邊四爺倒是來的不多。

這讓李氏在後院越發囂張,可她人聰明,大面兒上從來不出錯,只在小事兒上不給福晉面子。

就在福晉心情一日陰似一日時,端午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