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後院的幾位女眷都惦記著這邊的事兒,來的速度很快。

即便宋琉璃離正院比較遠,她到時,正院也不過剛剛把地上的血跡徹底清理幹凈。

四爺帶著蘇培盛就在她身後進了門,福晉趕忙帶著人起身給他行禮。

“不必了,說說到底是什麽情況?”四爺直接在福晉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冷聲道。

福晉站起身後,扶著劉嬤嬤的手站在了他身側:“雲燕說是宋妹妹以她家人脅迫,讓她用夾竹桃粉害伊妹妹小產,並陷害怡樂軒和蘭柏軒。”

宋氏本是好整以暇低著頭站在原地,聽見福晉的話,心裏一個咯噔,隨即蒼白著臉上前兩步跪在了廊子上。

“還請爺明鑒,婢妾顧念著幾年前歿了的小格格,向來愛呆在院子裏吃齋念佛,婢妾院子裏的奴才也約束的緊,從不曾跟哪個院子私下往來,這臟水怎麽就潑到婢妾身上了呢?”

說話時,她語氣並不算著急,不疾不徐的柔婉嗓音,有股子悲涼之意,說完後淚水就沿著臉頰滑落,說不出的傷心難過。

四爺眉頭皺了皺:“可有證據?”

烏拉那拉氏有些為難地看了宋氏一眼,才遲疑道:“雲燕說完後以死明志,其他人臣妾只等著爺和眾位妹妹來了以後再審。”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正院處理完事情後,其他人拈三說四的事情,她才不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四爺點點頭,並無其他表情,只沖著宋氏淡淡叫了起,邊沖福晉吩咐:“你繼續審。”

烏拉那拉氏應聲後,重新坐在了四爺旁邊:“接下來就該審蘭柏軒的奴才了。你們是準備直接招,還是一個個上刑?”

宋琉璃掃了眼宋氏和武氏,總覺得二人淡定的有些不像話,感覺怪怪的。

好在丁香說話算話,沒等宋琉璃站出來便先一步膝行上前叩首。

“是奴婢做的。”

烏拉那拉氏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面上卻不動聲色:“怎麽?還等著主子一句句問你?”

丁香擡起頭低垂著眸子冷靜的開口:“是合英院的銀杏拿著奴婢養父母的信物找上奴婢的,只說他們十七條命都握在宋格格手中,讓奴婢聽從吩咐。前日晚間銀杏讓奴婢將夾竹桃粉放入了格格的香包和天井裏大樹下面。香包被許福聞出不對沒能用上,今晨格格徹底換了衣服才來的正院。”

宋氏緊緊握住了雙手,擡起頭死死看了宋琉璃一眼,眼神中是無盡的恨意。

若不是香包被發現,絕不會有搜查院子這一出,而能夠買通雲燕和丁香的人除了福晉就只有李氏,一定是她二人中的一人!

她擡起頭又一次跪在了四爺面前,淚珠子如雨般落下:“婢妾冤枉!昨日銀杏並不曾出門,她又怎麽會串通丁香陷害小宋妹妹!”

說完她擡起頭悲切地看著宋琉璃:“小宋妹妹禦下好手段,我到底是如何得罪你了,你要讓人這般陷害我?”

宋琉璃:“……”

倒打一耙演技還能如此自然,要不怎麽說她們就是生錯了年代,要是放到後世,妥妥的影後啊!

李氏用帕子觸了下鼻尖,遮住了唇邊的笑意,連自己的敵人是誰都沒搞清楚,宋氏跌的不冤。

武氏這時也反應過來了,不等宋琉璃張嘴,學著宋氏的樣子站出來:“我還想問問宋姐姐,我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你,你要這般栽贓陷害我!”

宋琉璃:“……”

她要不要也跟上隊伍?哭不出來怎麽整?

四爺被吵得頭疼,冷聲呵斥道:“夠了!都給爺閉嘴!現在知道哭,早怎麽不知道謹言慎行?都給爺滾到一邊去!”

宋氏和武氏這才起身抽噎著起身站到一旁。

好的,沒她啥事兒,背景板小宋格格慶幸自己慢了一拍。

“你可有證據?”四爺冷著臉問丁香。

丁香繼續低著頭:“奴婢昨日在銀杏衣角撒了米水,此時用火烤自會出現痕跡。”

宋氏緊緊攥住了拳頭,呼吸停滯了一瞬才又恢復了正常。

可她還能保持得住神色不變,跟著她過來的銀杏臉色已經蒼白到透明起來。

邱順帶著人用火烤了她的衣角,果然顯出了五指的形狀。

“是……是……”銀杏跪在地上哆嗦了半天,見宋氏隱隱點頭,才閉上眼睛心如死灰道,“是奴婢被豬油蒙了心,武格格給了奴婢銀子,奴婢糊塗了!”

“滿嘴胡沁!你如何能證明不是你栽贓陷害!”武氏怒喝出聲,再忍不住臉上的怒氣。

她本就長得不算好看,這一生氣就更顯得醜了些,可她並不自知,還跪在地上沖著四爺哭:“求爺給婢妾做主,婢妾是被冤枉的呀!”

四爺嘴角抽了抽,不會哭就不要哭,讓人看著難受。

宋琉璃什麽都沒幹,甚至她藏在丁香身上的符篆都沒能發揮作用,就貌似洗幹凈了自己身上的嫌疑,這一出出的可真是叫她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