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謠言一起, 百姓圍堵了王府,林二爺親眼見證了太子屠城, 到那時心頭才真正的開始恐慌,不僅逃不出去還得往上湊,嚴青去尋人倒不難尋,就在沈家的帳子裏逮住了人。

從瘟疫中活是活了下來,如今也是被折磨得半死不活。

周順稟報完,陳溫將那供詞過了一遍目,便讓周順帶人去薛家提人。

皇後上回將林婉淩帶進了宮裏之後,並沒有將其關押,而是將她原封不動地送回了薛家,當夜薛家大大小小幾十口人坐在中堂,掌著燈等人,等到林婉淩從那大門裏進來,便開始了一場滴血認親。

“她要是個光腳不怕穿鞋的也就算了,偏偏還有個從宮裏帶出去的野種。”瀅姑當夜將人送回去的時候, 就碎了一口, 瀅姑也算是瞧著她長大, 親眼瞧著她是如何一步步將自己糟蹋成了這樣, 如今心肝子能歹毒到如此地步, 豈能是一條白綾便能了事。

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當年前太子被俘, 林婉淩作為前太子妃被關進地牢,從宮裏出去時已非完璧之身,林婉淩的身子也並非給了前太子而是讓一個掌管地牢的牢頭給奪了去,出宮之後發現懷了身孕這才找了家世平平的薛家草草地嫁了過去,原本薛家就是圖她林家的身份,誰知成親那日寒酸的兩箱子嫁妝直接讓薛家傻了眼, 新婚當夜又是個殘破之身,薛大爺從她身上起來,心裏本就堵得很,擡頭又瞧見了林婉淩滿臉的淚痕,心裏頓時生了厭惡,這些年若不是瞧在她生了個兒子的份上,薛家恐怕早就一封休書直接掃地出門。

然那兒子,卻不是薛家的。

薛家的老夫人平日裏就不是個好惹的人,這回可算是下了狠手,想起林家二房如今在江陵過的日子,連她薛家都不如,心頭堵了這些年的氣,瞬間發泄了出來,當場便當著薛家眾人的面去扒了林婉淩衣裳,一口一個婊|子,娼|婦,“你不嫌臟,我還嫌惡心。”

等到周順去薛家提人,林婉淩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薛家不過是個做小買賣的商家,沒讀過書,不懂何為君子所為,何為君子不所為,林婉淩被關進那破屋子後,因本身有幾分姿色,先是薛家的幾個小叔子每日每夜地輪番對其下手,過了些日子,連薛家的下人們也生了膽子,趁著個機會就摸進屋裏,有一回薛大爺路過,瞧見幾人提了褲|子從那屋裏出來,不但沒覺得她可憐,竟是走進去站在了她剛被摧殘的身子前,目光諷刺地看著她,碎了一口,“果然是個娼|婦。”

林婉淩也曾跪在院子裏求薛家老夫人給她一封休書,薛家老夫人一聲冷笑,“你坑騙了我薛家,害得我薛家將那野|種當成長子養了二十余栽,你哪裏來的臉還想要休書,就你這樣的貨色,伺候男人都是直接喂進你嘴裏,算是便宜了你。”薛家老夫人回頭就同跟前的丫鬟說了一句,“我薛家的男人倒是多,也省得跑去外頭逛窯|子。”

有了薛老夫人這話,林婉淩那屋子裏的一張破竹床,搖得更是頻繁,有幾回丫鬟從那外邊路過聽到動靜,都忍不住紅臉,“婊|子,果然是馬蚤。”

林婉淩算是徹底臟了個透。

周順帶人過去提人時,林婉淩竟也是衣不遮體,瀅姑後來同皇後提起來,嘆了一聲,“這輩子她最怕人說她臟,卻將自個兒活得越來越臟。”

在聽周順說奉了太子之命來提她時,林婉淩突然就瘋了似地撲向周順,“太子怎可活著出來,他怎就沒死在芙蓉城?”

他為何就不死!

林婉淩的內心也是從那一刻才開始逐漸地崩塌,為了報復她將自己的一生都搭了進去,到頭來萬劫不復的只有她一人,江暉成說誰都不會再愛,後來卻為了沈煙冉殉葬,所生下來的孩子帶著江暉成的影子,也帶著沈煙冉的影子,如今都好好地活在了世上,芙蓉城那麽大的一場瘟疫沒將其葬身,也沒能奪了太子和瑞王的命,她所懷恨的人,個個皆是相安無事。

猶如從前那般,所有人都幸福美滿,唯獨她一人沉入了深淵。

太子將所有的罪證都擺在她面前,滿朝文武將手指頭皆指向她鼻子的那一刻,她才知,曾經無數回的報復,她皆以為是背水一戰,再慘也慘不過如此,如今才明白,那深淵深不見底,永遠都沒有盡頭。

林婉淩在被押入了地牢,再回到她曾經熟悉的地方,到底是淒涼地一笑,咬牙含恨。

恨蒼天不長眼。

為何沒憐她半分。

林婉淩的罪定下來後,瘟疫的真相便會公布於示,為了給百姓一個交代,必會遊街示眾上斷頭台,一場鬧下面免不得會沾上血腥,皇後便對皇上建議,“江家二姑娘過幾日就該成親,若是在這節骨眼上見了血腥兆頭不好,處決的日子再往後延一延,等皇上議好了嘉賞名冊,一同公布於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