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2/3頁)
話音剛落,刑屋內鐵鏈叮當響,法陣轉瞬即逝,卻將慕須京送了回來。
鈴蘿:“……”
越良澤摸了摸白狐的頭順毛。
白狐指著慕須京氣急敗壞道:“你給我回去!誰要你出來了!”
出來喘口氣的慕須京:“……”
他外表好好的,不見血跡,但鈴蘿與越良澤都瞧見他脖頸間流竄鼓動的黑血線條,月宮血咒酷刑也算是聞名天下。
他看了看這一人一狐,啞著聲音道:“為什麽又回來了?”
“有人轉動千絲路,暫時出不去。”越良澤淡聲說,“月宮傳文東島天極範堂主,要以三緘審問辨真假。”
鈴蘿問他:“你知道三緘嗎?”
慕須京沉默。
鈴蘿便道:“他不知道。”
越良澤解釋道:“神武三緘有能辨真假謊話的力量,真話安然無恙,謊話則被三緘奪去身體一部分。”
慕須京垂著眉眼,漠然道:“那又怎麽樣。”
“你會先被三緘奪去身體的一部分,再被交給岐山,任由暴怒上頭的崔火烏百般折磨,他為人卑劣,什麽手段都使得出來。”鈴蘿說,“他要你痛苦,不會讓你死,而跟你有關聯的人都會被岐山遷怒,誰都不會好過。”
“你不會得到解脫,反而會越陷越深。”
這絕不是慕須京想要的結果。
他緩緩擡眼朝白狐看去,那雙眼一直以來都充滿沉沉的郁色,就像過了雪線後的天空。
鈴蘿說:“我幫你躲過三緘的審問,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越良澤扭頭看了眼白狐。
當年鈴蘿也被三緘審問過,她用什麽辦法逃過的至今不知。
慕須京沉默片刻,啞聲說:“的確是我殺了他,這樣你們還要幫我?”
他問話時看的是越良澤。
因為越良澤是聖劍宗弟子,他是受請願來審判的。
越良澤還沒回答,白狐就囂張道:“你管他幹什麽,我想幫就幫,聖劍宗也管不著。”
“他們以三緘來審判,到時候三緘審問的結果就是真相。”鈴蘿道,“我說不是你殺的,那就不是你殺的。”
慕須京對鈴蘿的印象很特別。
金鸞池宴一戰,他感受到這人的強大,櫻林比劍那一晚,他又發現這人跟別的仙門弟子不同,看似乖巧,實則囂張狂妄,甚至非常叛逆。
越良澤在慕須京眼裏有幾分酷,是那種神秘的隱世高手。
可他跟鈴蘿在一起時,慕須京就覺得越良澤身上那股隱世的仙氣沒了,轉而成了跟著大小姐囂張闖天涯的叛逆劍客。
似乎天塌下來這兩人也不會害怕。
慕須京垂著頭,收斂眼中暗光,低聲道:“慕景逸要他死,我就殺了他。”
慕景逸是慕家尊主。
也是上任宮主,他的父親慕喬的二弟,是他名義與血緣上的二叔父。
慕須京卻怕這位二叔父。
他所有的不服輸與少年棱角,都是慕景逸磨掉的。
他說:“岐山有一樣秘寶,搭配月宮的禁咒使用,能起死回生。”
各大仙門都有秘寶,且不少,但搭配月宮禁咒就能起死回生還是第一次聽說。
越良澤帶著點驚訝看他,身側白狐卻優雅端坐著不見絲毫訝色。
岐山秘寶飛霆珠,珠內藏著一艘能通黃泉九幽的渡船。
但它的作用並非起死回生,而是續命,有將死之人,以飛霆珠內的渡船困住三魂七魄任意其一,就能吊著一口氣存活許久。
上輩子楚異去岐山偷飛霆珠被抓才有後來那些事。
越良澤問:“慕景逸要奪寶?”
慕須京說:“慕景逸是最近才發現岐山的飛霆珠對他有用,又不知從何聽說崔狩隨身攜帶飛霆珠,花宴那日他約了崔狩喝酒談話,為了討好對方,送了三個童女去崔狩屋裏。”
白狐冷哼聲,不屑又鄙夷。
慕須京沒什麽表情地繼續說:“他知道崔狩喜歡褻玩童女一事,本是打算讓崔狩與童女歡愉時,讓童女偷取,但崔狩言談間猜出了他要飛霆珠去做什麽,慕景逸便要他死。”
鈴蘿問:“慕景逸做事滴水不漏,殺崔狩的事不會馬虎,怎麽會讓巫山聖女瞧見?”
“我去早了。”慕須京漠然道,“慕景逸的計劃是讓崔狩與童女歡好中咒而死,我沒讓童女去。”
他這兩年被慕景逸帶在身邊,是慕景逸教會他該怎麽殘酷的活下去,又該如何做一個殘酷的人。
慕須京學會了。
那天晚上他路過屋外時,看見被關在屋裏的女孩悄悄搬來凳子,踩上去墊腳攀上窗沿,努力推開窗戶朝外張望漂亮的星空。
那雙幹凈的眼裏滿是初見璀璨星河的驚艷與保存這美好景象的珍惜之意。
慕須京上一次見這般目光時,是難得外出的姜妙。
她看見了西海太初的櫻林。
那時她賞櫻的每一眼都認真而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