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這是一座九十年代的老房子,房子裝修很舊,這是陸立國發跡後買的第一套房子,這裏承載了他們一家人的記憶。

搬進這套房子後,陸立國就讓原身辭職,她辛辛苦苦一個月掙的錢還不夠他一雙鞋錢。

原身信了,開始專心當起全職主婦,專門伺候男人,照顧兒子,漸漸地,她與這個世界脫軌了。

再加上原身非常節省,不愛穿衣打扮,不懂得保養皮膚,陸立國在外面做生意,身邊有太多誘惑,那些女人每一個都比原身年輕,漂亮,有魅力。他心動了,開始在外面拈花惹草。

一開始他只是背著原身幹,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原身還是知道了,鬧過幾回。陸立國不耐煩動了手,將原身打得遍體鱗傷。

原身沒有選擇報警,她更不可能將自己的丈夫讓給那些浪蹄子,於是她將對丈夫的不滿全部發泄到兒子身上。

陸遠爭由一開始的活潑開朗漸漸變得孤僻冷漠。

偏偏陸立國對兒子從來不管不問,一直沒有發現兒子不對勁兒,他還以為妻子妥協,便欺負得更加狠了,甚至明目張膽在外養起了小三。十天半個月也不回家一次。

原身見不到丈夫,情緒越來越崩潰,開始跟蹤丈夫到小三家裏大吵大鬧,甚至將小三脫光了任人圍觀。

一個是嬌羞可人的情人,一個是蠻不講理的妻子,陸立國自然向著情人,他要跟原身離婚,原身嚇住了,她是個傳統女人,以丈夫為天,跪下向他求饒,說自己會改。

陸立國不想沾上拋妻棄子的名聲,最終忍了她,讓她寫下保證書,原身害怕他跟自己離婚答應了。

可是平復一段時間後,她又受不住,再次鬧上門。

就這樣反反復復,一直到今年,原身直接鬧到公司,公司來來往往那麽多人,原身這形為就等同於扇他的臉,將他的遮羞布扯下了,他再也忍不了執意要跟她離婚。

原身一哭二鬧三上吊,甚至拿兒子作要挾,可惜陸立國鐵了心。

他到法庭起訴離婚,因為原身沒有工作,再加上她經常虐待陸遠爭,法官征求陸遠爭的意見,將兒子判給了陸立國。

說實話,接收完原身的記憶,江舒涵只想到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因為丈夫的不忠就虐待自己的孩子,原身枉為一個母親。

她將房間打量一遍,陸遠爭和陸立國的東西已經全部被收拾幹凈。

這房子太老舊,裝修還是十幾年前的風格,陰沉灰暗,還有些發黴的味道。

她尋著味兒,看到窗台還堆放一袋塑料瓶以及紮得結實的紙箱。真的很難想像,原身這個老板夫人居然還撿垃圾。

江舒涵不打算住這個地方,直接出了家門,到陸遠爭所在的學校門口。

下課鈴響了,孩子們背著書包陸陸續續走出校門。

他們有各自的朋友,勾肩搭背,談著有趣的話題。他們就像早晨的太陽,渾身充滿朝氣。

這時一輛轎車停在校門口。

這是2005年,汽車在這時代還很新鮮,引起不少學生圍觀。

陸立國下了車,四下張望。

他已經很久沒來學校接過孩子了,已經不記得兒子現在上幾年級,擔心錯過了,從法庭出來,就直接開車來了這兒,好在不晚。

王彩蓮扯了下他的袖子,示意他看右邊。

陸立國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見江舒涵居然也來了,他掐滅手裏的煙,走了過來,“法庭已經判我贏了,你還來幹什麽?”

江舒涵沒有看他,淡淡道,“我來看孩子,就算撫養權歸你,我也有權看望他。”

陸立國還要再說什麽,卻見江舒涵眼前一亮,從他身邊擦身而過,迎面走向一個孩子。

那孩子瘦瘦高高,背著包,一直低垂著頭走路。別人都是呼朋引伴,他卻是孤孤單單,甚至他周圍兩米開外,都沒人接近。

陸立國眉頭微皺,這孩子好像有點不合群啊。

他陸立國之所以能開那麽一家大公司,賺那麽多錢,讓那麽多名牌大學畢業生跟在他屁股後頭打工,靠的就是自己這張嘴。會說話,會忽悠,會交朋友,他才談成一筆筆生意。

偏偏他兒子居然沒學會他優點,反倒學他媽這個喪門星整天就是愁眉苦臉,好像誰欠他錢似的。這樣可不行。

陸立國這邊想了很多,江舒涵先一步迎上兒子,盡量用簡短的語言告訴他,“我和你爸離婚了。如果他對你不好,一定要告訴媽,媽為你討公道。”

陸遠爭低垂著頭,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江舒涵心裏暗嘆,從包裏取出一百塊錢遞給他。

陸遠爭沒要,甚至生怕她碰到自己,還往後躲了躲。

江舒涵無奈,只能將錢塞到他書包,輕聲道,“好好照顧自己。媽走了。”

說完,她扭頭看向陸立國,“我每個月初一和十五,接遠爭到我家住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