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4/5頁)

江舒涵倒也沒有真的生氣,這樣的情況其實一早就能預料到的。

甚至她現在這套說辭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等瑞生名頭越來越大,外面的人肯定會找上門來。村民們遲早會知道。

她現在這套說辭只是讓大家明白,回報與付出是成正比的。沒有高額付出,哪來的高回報。想什麽美事呢。

打發走這些人,瑞生將方掌櫃花十兩銀子求畫的事說了。

江舒涵聽後,沉默良久。瑞生前世之所以那麽快成名,除了他本人是個天才,還有精畫館的那些先生們為其揚名,以及這些書畫商的宣傳。

可不要小看這些書畫商的能量,他們為了將畫賣出高價,總是不遺余力大肆推銷,恨不得將畫誇出花兒來。

得罪這些書畫商相當於給瑞生成名之路添了一塊絆腳石。但瑞生的死是江舒涵心中一塊疙瘩。

江舒涵翻遍原身記憶,總結出三個可疑點。

一是張金貴賣畫。前世張金貴進城,借著瑞生這個金疙瘩很快發了家,他為了多得錢財,將瑞生的廢稿私自賣給那些小書畫商。那些廢稿多多少少都有缺點。偏偏又數量極多。書畫商還沒將完品推出去,市面上已經冒出無數張瑕疵品,這還讓他們怎麽推?

二是皇上欲招瑞生進宮當宮廷畫師。可作為畫師,誰不想自己的畫被皇上看中好進宮當宮廷畫師,從而名垂千古。瑞生的出現必定觸動某些人的利益。有人費盡心機想將瑞生除去,也不是不可能。

三是瑞生的死可以給無數收藏家帶來巨大利益。如果瑞生還活著,他就會源源不斷畫畫。物以稀為貴。如果他畫得少了,他單張畫的價值也就提升了。有人為了讓作品升值,想要他的命也並非不可能。

她避開了張金貴,剩下兩點卻是沒法避。

既然躲不掉。她就只能一個一個排除。

她可以選擇讓瑞生的名聲比前世晚一點傳開。這樣皇上就會晚一點注意到瑞生。

如果瑞生還是在前世那個時間點出事。說明瑞生的死不關皇宮的事。相反就一定有關。

江舒涵細心叮囑瑞生,“可以賣畫。不過不能太頻繁。這半年,你只賣一幅即可。”

少賣些也能保證單品的價值。這樣也不會得罪書畫商。

瑞生向來不關心這些瑣碎的事情,他連問一聲的興趣都沒有就點頭答應。

江舒涵又叮囑陳金虎,“瑞生畫廢的殘畫一定要全部燒掉,不可留下來。”

每次他們回來,江舒涵都會不厭其煩囑咐一回。陳金虎不敢怠慢,點頭應了。

接下來一個月,瑞生一直待在家裏畫畫。他給方掌櫃畫的是山水圖,交的作業卻是仕女圖。

這是瑞生頭一回畫仕女圖,畫的人物是陳金杏,一畫就是半個月,生生把金杏折騰得快要散架。

金杏一開始覺得這事挺簡單。不就是拿著扇子站在少爺面前讓他畫嗎,能有多難?可她沒想到,少爺不會畫人,竟讓她保持一個姿勢不動,她笑得臉都僵了。

這一擺就是半個月,到後來畫成,金杏見著瑞生就躲。

畫完後,大家都覺得他畫得很好,可是拿給李立盛,他卻連連搖頭,說瑞生這畫只有形沒有神,人物缺少靈動。

也是!陳金杏到後頭都被他折騰得笑不出來了,動作也僵硬得很,那畫相連她平時的三分機靈都沒有,呆板得很。

瑞生大受打擊,尤其是他看到其他師兄弟的畫作就更加郁悶了。

為此他從陳觀那借了不少仕女圖的畫作回來臨摹。

別看陳觀畫山水圖不怎麽樣,他畫的仕女圖就連李立盛都贊不絕口,尤其是那雙眼睛顧盼神飛,靈動的很。

一連好幾日,瑞生都待在屋裏臨摹。

江舒涵原還想著瑞生賺了十兩銀子,給他做頓好吃的補補,可到了飯點都不出來,一直待在房裏畫畫。

這份韌勁讓江舒涵都不敢貿然進去打擾。

江舒涵無功而返,陳金杏和陳金虎面面相覷,“這不吃飯可怎麽好?”

江舒涵也是愁人,“他這是遇到難題,要是一直琢磨不出來,苦得還是他自己的身子。”

陳金虎出了個主意,“我常聽精畫館那些學徒說陳公子的仕女圖最好,不如我去請他來教咱們少爺?”

主意好是好,可是江舒涵猶豫了,“那陳觀在家嗎?他不出去遊歷嗎?”

“一個月就得交畫作,就算遊歷也走不遠吧。我去精畫館打聽一下他的住所,興許能請來呢。總不能讓少爺一直不吃飯吧?”

江舒涵想想,“也行。那你去吧。”

說著給了陳金虎一兩銀子,供他路上花銷。

陳金虎坐著牛車進了城,到了陳家,得知下人說陳觀去喝花酒了。

他只好出去找人,輾轉幾個地方,終於在縣城最有名的銷金窟找到了陳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