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兩人說話的功夫,已經到了許家院外,花媒婆見她直不愣登往裏沖,抽了抽嘴角。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錢啊?

她就這麽把人帶回家,還不得幹架啊?雖然柳大郎和柳二郎都很孝順,但是現在日子這麽難,她這一下子就花掉五十兩,這不是敗家這是什麽。得虧她是長輩,要是小輩,柳大郎柳二郎非得把她打死不可。

花媒婆趕緊把人拉住,“我先進去幫你打探消息。你就這麽帶他們進去,我擔心你倆再吵起來。”

花媒婆也是一片好意。現在錢多難掙啊。尤其是外面亂成那樣。

江舒涵看向花媒婆,瞧她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別說她買這四人有大用,就算真沒有大用,他們能把她咋地?

她才是當娘的,他們是兒子,當老娘的還要聽兒子的,這不亂了套嘛。

江舒涵知道花媒婆性子軟,但沒想到她竟然這麽軟。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受氣小媳婦。

她擡手打斷她,“行啦,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你不能慣著他們。我得讓他們知道,我才是這個家的當家人。”

說完,也不理會花媒婆,招手讓身後四人跟上。

花媒婆拍了下大腿,得了,她一片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真是白費口舌。

話雖如此,她還是趕緊跟上去。想著待會兒吵架,她也好幫著拉架。

正如花媒婆猜想的那樣,柳大郎和張氏看到江舒涵身後帶來的四人,有點懵。

不過他們也沒想到這四人是娘買回來的,只以為是許府管事讓這幾人在他們家搭火。畢竟他們家人口算是這些家裏最少的。

直到江舒涵把四人身份介紹一遍,兩人這才變了臉色。

柳大郎掏了掏耳朵,“娘?您再說一遍,我剛才耳朵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了。”

張氏也跟著點頭,“對,我好像也沒聽清。”

江舒涵無語,至於嘛,居然還懷疑起自己耳朵來了。

倒是柳小丫沒有懷疑自己耳朵,她率先反應過來,“娘?您是不是被人騙了?”

前頭掌櫃買了好幾個下人,她也去看過了。真的特別便宜。

她娘可倒好,比人家貴十倍還多。這不是被騙,是什麽?

江舒涵身後的四人站在原地,十分局促。

江舒涵淡淡道,“沒有被騙。我這也是為你們好。你們不是一直想學手藝嗎?這四人就是有手藝的人。不比你們拜師劃算?”

張氏身型晃了晃,所以說五十兩真的花出去了?

柳大郎卻是臉色大變,家裏就那點錢,買糧食都不夠吃,還買人回來。他娘這是傻了嗎?

花媒婆擔心柳大郎沖江舒涵發火,趕緊上前勸,“大郎啊,你娘也是為了你們好。你可不能跟你娘急赤白臉啊?”

這古代非常重視名聲。父母狀告子母一告一個準兒。但哪個父母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到大,是為了告他啊?

不都想讓孩子孝順嗎?

像江舒涵一次花光家裏這麽多錢,出格的是把她揍一頓,那叫不孝。

但是言語上說幾句,還真不能叫不孝。

再說外面都亂起來了,官府連騙子都不管,更也不可能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而族長又在沙江,根本管不到他們。

別回頭因為這五十兩銀子,母子之間再產生隔閡。那才是大問題。

花媒婆想得那叫一個深遠,偏偏江舒涵不配合呀。

她覺得自己也是為了他們好,五十兩銀子就相當於買了白瓷方子,多劃算。

至於災荒什麽的,她也不怕,她空間裏那麽多糧食呢。

就算她不拿空間裏的糧食,也可以買啊。離秋收也就兩個多月,糧食很快就可以下來了。到那時,還怕沒糧食可買嗎?

江舒涵徑直進了屋,神態非常自然,“行啦。不就花了五十兩銀子嗎?你瞅瞅你急成這樣。你說你要是有本事,我至於為你操心操肺的嗎?”

她神態自若,好像她花的不是五十兩銀子而是五十文。

其他家聽到動靜也湊過來,看見她從容的樣子,面面相覷,互相交頭結耳討論起來,“是五十兩吧?我沒聽錯吧?”

有人愣愣點頭,“是啊,沒聽錯。”

有一個媳婦子拍著巴掌,“哎呀,那……那嬸子咋……”咋這麽浪費呀?

柳大郎被親娘訓得那叫一個面紅耳赤。

明明是她花了這麽多銀子,咋還罵他沒本事呢?

他從小到大老實勤懇,村裏人誰不說他正幹?咋逃荒出來,他娘這麽看不上他呢?

柳大郎這邊難過,張氏卻是真的哭了。

她本來就是極節省的人,跟原身如出一轍。

頭一回買白面被人坑了五兩銀子,這幾天夜夜失眠,恨不得抽死自己。不用別人罵,她心裏就能愧疚死。

她這錢還沒找回來呢,婆婆這邊也被人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