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來一杯
那間酒吧在三樓,為了節省時間,傅藍嶼和喬雲錚坐了電梯。
電梯今天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沒有了被砍死的雙胞胎,也沒有了洶湧的血水。
在超自然的世界裏,不要妄想用常理推斷這些事情。
傅藍嶼背靠電梯墻壁,低聲問喬雲錚:“那把斧子你藏好了嗎?”
“藏好了,今晚打算帶它去237號房。”喬雲錚話尾略一停頓,又特意囑咐道,“今晚你先在房間裏等著,我去探探情況。”
“這是我的黃金局,哪有我不去的道理?”
“如果裏面真有什麽鬼怪的話,咱們兩個人反而不容易逃。”
她看他一眼:“那我去,你在房間裏等著。”
“……不行。”
“你也知道不行?”她平靜道,“以前沒你的時候,我也單槍匹馬闖到黃金三了,我們之間的關系,是並肩作戰,不是單方面保護,所以應該一起去。”
正巧這時三樓到了,電梯門緩緩開啟,她先他一步走了出去。
喬雲錚不疾不徐跟在她身側,片刻擡手,很自然替她把一綹垂落的長發抿至耳後。
他略顯無奈地笑。
“你是小姑娘,偶爾也該有示弱的權利。”
傅藍嶼側眸與他對視,她淡聲反問:“對誰示弱都可以嗎?”
“不,只有對我才可以。”
她腳步未停,繼續向前走:“你又不能真的跟我一輩子。”
“在你的字典裏,一輩子要怎麽計算?”喬雲錚說,“到我死的那一天嗎?”
這句話他講得正經認真,並不似調侃的語氣,反而令傅藍嶼心裏沒來由地一顫。
她移開了視線。
“這麽消極幹什麽?我還未必活得過你。”
不多時,酒吧已近在眼前。
這間酒吧面積不算大,燈光也似乎過分昏黃了,腳下鋪的地毯和墻上掛的簾布,無一例外都是褐黃色調,配合不曉得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低沉的鋼琴樂聲,愈發使人感覺壓抑。
四面擺放的桌椅,均覆蓋著一塵不染雪白的桌布,桌子中央的金屬燭台上,點燃著一支鮮紅的蠟燭,燭光幽幽,照映著那些顧客的面容。
……沒錯,確實是“那些顧客”。
誰也無法解釋,原
本空蕩蕩的酒店裏,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這麽多光顧酒吧的客人。
他們穿的顯然是上個世紀的服飾,不僅如此,神情和舉止都很麻木,只是在機械地舉杯、碰杯、飲酒、再倒酒……循環往復。
期間沒有人講哪怕一句話,所以即使酒吧裏看起來很熱鬧,其實卻安靜得詭異。
精致的吧台後,站著一位上了些年紀的酒保,他穿著紅絲絨的西裝和白襯衫,眼角的皺紋布滿滄桑痕跡。
他見傅藍嶼和喬雲錚走來,微微躬身行禮,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
“尊敬的客人,請問要喝點什麽?”
傅藍嶼雙手支在吧台上,很冷靜地問:“你這裏有什麽酒?”
“有能讓人放松心情、享受當下的酒,我想您一定會喜歡的。”
“來一杯。”
酒保從身後的架子上取來一瓶酒,滿倒一杯透明澄清的金色液體,優雅推到她面前。
“您需要支付二十塊,女士。”
傅藍嶼神色一滯,她看向喬雲錚。
對了,喝酒要錢,不過她與他要到哪去找二十塊?
喬雲錚沉聲問:“能賒賬麽?”
“當然可以,先生。”酒保依舊微笑,甚至笑得比方才還更開心些,“您可以選擇賒賬,先喝這杯酒。”
不過喬雲錚就是問問,他沒準備賒賬喝酒。
閃靈男主角就賒賬喝酒了,後來發生了什麽?大家心知肚明。
所有看似免費的東西,都在暗中標注好了應付的代價。
他對傅藍嶼說:“咱倆還是先去籌錢吧。”
“好。”
誰知兩人尚未來得及轉身,一只染了亮黑甲油的白皙的手,就從後面伸了過來,穩穩搭在傅藍嶼肩上。
對方細長的指間,夾著兩張鈔票。
“我一猜你倆就來這了,不必賒賬,這錢我來付。”
傅藍嶼一回頭,正迎上程媛注視自己的目光。
……這位姐姐貌似真的對她很感興趣。
“謝謝。”
她接過鈔票,遞給了酒保。
酒保的臉色沉了沉,但沒多說什麽,收下鈔票,又將那杯酒往前推了推。
喬雲錚端起酒杯,他意識到酒保的眼神仍盯著自己沒有挪開,仿佛要確認他是否喝了酒,不由得蹙眉。
傅藍嶼也看見了這一幕,她沉默片
刻,猛地一巴掌拍在吧台上:“先生!”
酒保嚇了一跳,注意力頓時被她吸引過來:“尊敬的客人,請問您還有什麽事?”
“我沒什麽事。”傅藍嶼信口胡謅,“就是想咨詢你一下,遠望酒店春季一般幾月份恢復營業?”
酒保告訴她:“到了應該恢復營業的時機,自然就會恢復營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