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2/3頁)

她一個人在華麗的床上躺著,眼前浮現出若月那一張帶著滿滿笑容的面龐,忽有些好奇。

知自己將為人母,難道真能令人生出如此幸福而滿足的感覺?

那到底又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癟塌塌的小腹,出神了片刻,忽又想起兩人剛來西域在路上發生的那件舊事。

那一夜,他再一次地拒絕了她的示好,對她說他還不想要孩兒的那一番話。

雖事情早過去了,時過境遷,她也從不覺得自己刻意去記他說過的話。但現在不知道怎麽回事,那話忽就從她的腦海裏跳了出來,字字句句,清清楚楚,甚至連他當時那種看似欲說還休和她好聲好氣商議,實則根本就不容她有任何辯駁機會的語氣都沒忘——

他的理由聽著很是充分,口口聲聲,條件所限。

但說到底,不就是心裏瞧不上她,不想和她生孩兒嗎?

菩珠心中又生出了一陣貓撓似的燒心之感,人也變得愈發沒精打采了,卻又睡不著覺。在床上煩躁地滾了幾個來回,想起了霜夫人。

這回擊鞠大賽能順利舉辦,與霜夫人在財力上給予的諸多支持是分不開的。就在前幾日,她還派人送來了兩桶新釀的葡萄酒,說是她特意選了,留給李玄度的。

她本是打算等他回了和他一道去看望霜夫人的。

現在她卻不想等他了。

反正自己無事,這裏到霜夫人住的莊園不過百裏地,騎馬一個時辰就能到。霜夫人應也不會嫌自己去叨擾她,不如去她那裏先住上個幾天。

菩珠終於感到恢復了點勁頭,從床上爬了起來,召婢女替自己收拾東西,換了身外出騎馬的衣裳,戴上一頂冪籬,出去前又吩咐婢女,等阿姆醒來,告訴她一聲,說自己去霜氏那邊住幾天,隨即命人去牽紅馬,帶上幾個隨從出了塢堡,翻身上馬,正要走的時候,駱保聞訊從後頭追了上來,拽著她的馬韁不放,說他也想跟著過去。

菩珠坐在馬背上,想了下,說道:“秦王回來的話,身邊也要有人服侍。你留下等他吧。”

所以這一夜,當李玄度比原計劃提早幾日,風塵仆仆地回了霜氏城,迎接他的,並不是他滿心以為的他那個已快兩個月沒見到面的小嬌妻,而是他的得力幹將葉霄。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他到的時候,不算早了,已是戌時中。葉霄聞訊帶人匆匆趕到塢堡外迎他,見只他和幾名隨扈輕騎而歸,韓榮昌和張捉等人都未隨同,便問了一句。他解釋說,韓榮昌留在那邊繼續掃尾,張捉帶著人馬,還在他後頭的路上,行路要慢些,過兩日便到。

他說了幾句,一邊快步往裏走去,一邊開口問自己不在時都護府這邊的事。

葉霄頓時來了說不完的話,將他那日離開後的諸事,包括王妃如何代他上場擊鞠,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接下來又如何周旋眾人,按計劃將消息慢慢放出去。最後說到大會的最後一日,王妃談笑間,敲打莎車王,又用阿耆尼王的人頭鎮住全場,殺一儆百,直到胡狐首級也被送到,全場沸騰,眾人湧向了王妃所在的高台,爭相向她致意,以表效忠。

當時的場面,葉霄此刻說起,還是感到有些熱血沸騰。提及王妃之時,語氣更是充滿了敬重和愛戴。

李玄度聽得津津有味,腳步不知不覺邁得更快,很快穿過迷道,來到後堂,卻不見期待中的那道倩影,只見駱保站在入口迎接自己。

他腳步一頓,轉頭看向葉霄。

葉霄知他意思,忙解釋:“方才屬下就想說了,實是不巧,王妃今夜不在。說她白天去了霜夫人那裏,還沒回。”

李玄度一愣,腳步徹底地停了下來:“她可有說何時回?”

葉霄示意駱保過來回話。

駱保急忙跑上來,要朝李玄度見禮,李玄度拂了拂手,開口便問:“王妃說她何時回?”

駱保道:“王妃未曾告訴奴婢。但聽阿姆那邊的意思,好似是要住上個幾天。”

李玄度看他一眼:“你為何不跟去服侍她?”

“王妃說殿下回來也要有人服侍,叫奴婢留下。”

李玄度不高興了:“以前我怎麽跟你說的?王妃出門,你不跟去?我不用你服侍!”

駱保聽秦王責備自己,慌忙辯解,說他很想跟去服侍王妃的,但王妃不帶他,他也沒有辦法。說完又哭喪著臉道:“奴婢也反思了一番,想來想去,或是白天奴婢說錯了話,王妃這才不要奴婢服侍了!”

李玄度微微皺眉:“你說什麽了?”

“奴婢以為王妃有孕了……”

李玄度一愣。

駱保把白天的誤會說了一遍,囁嚅道:“都怪奴婢想多了,聽風就是雨,令王妃尷尬……”

李玄度這才知道葉霄竟有如此喜事,第一反應便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