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3頁)

李玄度腳步停頓,轉頭看了他一眼,道:“白天我太忙,這就給他送去。”

駱保應是。

李玄度連夜到鷹犬房取了之前相好的一只玉嘴雕,帶著入了行宮,來到西苑。

時辰不算晚,但也不是很早。懷衛已經去睡覺了,菩珠也從端王妃那裏回來,正準備休息,剛躺下去,得知李玄度來了,只好起身。

李玄度指了指玉嘴雕道:“懷衛念念不忘,我便替他送來了,免得明天又沒空。”說完命人將雕收了,送去懷衛那裏明早給她。

人既來了,自然沒道理再回。

兩人脫衣上床躺下去,李玄度見她一臉疲倦的模樣,忍不住問她白天做什麽了。

菩珠掩嘴打了個哈欠,閉目道:“上半天和夫人們射獵,下半天陪著端王妃她們擊鞠,晚上又是一場筵席,走也不能走,方回來沒一會兒。這一天下來,累死我了。”

李玄度便伸手,輕輕替她揉捏著腰。她似乎被他捏得很舒服,呻吟了幾聲,片刻之後,一動不動,竟就這麽睡著了。

說實話,這和李玄度期待中的相差太遠。

前頭那幾夜,她無論怎樣也不喊累,給他一種感覺,她恨不能時刻和他黏在一起做那種事。

李玄度於這方面本極是克制,可有可無。但架不住她熱情似火,兩相對比,昨夜自己一個人睡,竟生出了些長夜漫漫的冷清之感。

今夜她還不現身,他忍不住過來找她。

她對他的態度倒是和之前沒什麽兩樣,就是上床之後,竟就這麽快就丟下他自己睡了。

要不是親身經歷,李玄度簡直懷疑那幾夜,他是做了一個魅艷的夢。

除了意外,心裏似也空落落的。

李玄度看了片刻她的睡顏,心道她大約真的累壞了。

她既沒興趣,他自然不會強來。替她掖了掖被,自己便也閉目睡去。

次日是此次秋狝大典的最後一日。皇帝召集人員,行祭祀天地、分饗獵物的禮儀。二人大早醒來起身,洗漱更衣完畢,外出參加祭祀,待全部禮儀結束,午後便無事了。

明日是拔營動身回京都的日子,剩下這半天的功夫,眾人有的忙著準備回歸的瑣事,有的呼朋喚伴,趁這最後的時間再去射獵作樂一番。

用過午膳,李玄度領著菩珠騎馬離了營地,行出幾十裏,來到附近的一個莊屯。

這莊屯為離宮而設,居在這裏的人,全部為離宮服役。他帶著菩珠入了屯,從一個老鷹奴那裏帶走一只金眼白雕。出來後,縱馬來到一處高崗,停下。

白雕在林子的上空飛著,他翻身下馬,眺望雕影。

菩珠也從小紅馬的背上下來,走過去問:“殿下,這是你的雕兒?”

李玄度頷首:“那夜遭遇熊羆,若不是它助我,一嘴啄瞎一只熊目,說不定我已是兇多吉少了。就是它自己也受了傷,好在不重,已經好了。”

菩珠睜大眼睛:“難道殿下你那夜真的殺死過棕熊?”

李玄度轉臉朝向她:“帶你去看看?”

菩珠其實心裏早就相信了,嘴上卻還是道:“好啊,讓我親眼看看!”

他一頓,盯了她片刻,忽轉回臉去,繼續眺望遠處的雕,道:“罷了,騙你的,被你看破了。”

他這麽說,菩珠反倒沒趣了,怕他生氣,忙討好地道:“我相信!我玩笑呢!你莫當真。”

李玄度嗯哼了一聲,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這裏是片野崗,沒有別人,同行的葉霄和另兩名隨行都在下面。菩珠便伸手摟住他腰撒嬌:“我錯了,殿下你不要生氣。”

李玄度轉過臉,斜眼看了她一下,一臉嫌惡似的伸手捏了下她的面頰。

下手居然不輕,很疼。

菩珠“哎呦”一聲,捂住臉,生氣地打他。他發出了一陣笑聲,任由她打著自己,朝遠處的白雕吹了一聲哨。

白雕飛了回來,停在他伸出去的胳膊上,昂著鷹頭,太陽之下,兩只金色的鷹目仿佛琉璃珠子似地俾睨著菩珠,模樣高傲,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和它的主人倒有幾分神似。

菩珠想起李玄度說這白雕一嘴就把棕熊眼睛給啄瞎,怕它也啄自己一下,躲到了李玄度的身後,看著他伸手輕輕撫摩雕翅,又從馬背上取了帶來的鮮肉條喂它,神色專注,目光溫柔。

都沒見他這麽看過自己。菩珠心裏暗暗腹誹。片刻之後,見他又解了雕足上的一只金扣,除去全部的羈絆,好似要徹底放飛它了,實在忍不住好奇,問道:“殿下你在做什麽?”

李玄度沒回答她的話,只托起白雕,轉臉問她:“要不要摸一下它?”

菩珠搖頭,身子在他身後縮得更緊。

李玄度說:“這是我從前最好的一只鷹,名叫金眼奴,小時候就開始養了。它族鳥的巢穴,在海東極寒之地的懸崖峭壁上,每年冬天都要放它回去築巢繁衍。它也老了,明年春還會不會回來,就看它和主人的緣分了。說不定這次去了,再也不回。你不摸便罷!”說完舉臂,就要放飛白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