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頁)

“不用——”

“要的!你傷口不包好,有血,我看了害怕。”

他一頓,松了手。

菩珠匆匆披回自己方才解下的帔子,遮住身子後,走到帷帳門口,打開,喚來駱保吩咐了一聲。駱保去了,很快帶著太醫回來。

還是大婚之時替李玄度治過手傷的那個丁太醫,這次他亦隨扈而來。檢查傷口的時候,菩珠看了一眼,瞥見他臂側有幾道長長的很深的抓痕,血肉模糊。

會如何疼痛,可想而知。

她頭皮發麻,不忍多看,等太醫終於替他重新處置包好了,留下醫囑告退,再看一眼,已是包紮妥當,這才松了口氣,小心地說:“莫若我先服侍殿下就寢?太醫說殿下你要休息。”

他還是保持著方才就太醫時的樣子,坐在一張椅上,沒發聲。

菩珠思量了一下,決定要麽趁機拖上一拖。

反正還有兩天。等明日把床的位置挪了,再和他行房也是不遲。

何況這也是為了他好。手臂都傷成這樣了,也不適宜再做那事。他不疼,她還覺得疼。

今夜還是先哄他休息為好。

她便走到床邊,展開被衾,隨後回到他的面前,試探著,輕輕握住了他的一只手,見他看向自己,迎上他的目光,一笑,只見眸光流轉,顏色無雙,試問世上男子,何人能抵擋如此的美色?

她頓了一頓,輕聲道:“殿下你的身子要緊,來日方長,先休息吧。”

她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人從椅上拉了起來,帶著往床邊去,聲音愈發溫柔:“晚上我不回去了,睡這裏,服侍殿下茶水可好?”

他望著她,依然沒什麽表示,但菩珠感到他眉宇間剛開始的那種戾氣已經沒了。她膽子也就愈發大了,索性伸出兩只手,將他直接推倒在了床上。

他也沒反抗,就這麽任由她推著,躺了下去。

菩珠又做了平日駱保會做的事,替他脫靴,蓋被,在他默默的注視之下,自己再次解了帔子,走過去吹了燈,最後爬到床上,躺在了他的身側。

帷帳裏的這張床不是很大,二人並頭而臥,肩靠著膀,挨得很近。

他沒碰她,安靜地躺著。

黑暗裏,菩珠聞著從身邊男子身上散發出的一種混雜了藥氣的淡淡的清檀味,人慢慢地放松下來,殘余的醉意也隨之而來。

她打了個哈欠,剛想睡覺,忽然聽到帷帳外傳來說話聲,竟是懷衛找了過來。

睡意頓時飛了,她立刻睜眸,剛要爬起來,後背一重,李玄度竟伸過來手,一掌將她按了下去。

這意思很明顯,不許她起來。

菩珠小聲道:“我去和他說一聲,讓他回西苑睡覺去。”

“葉霄會送他回的,不用你管。”

他語氣淡然,卻完全不容她辯駁。

菩珠起不來,只能作罷,縮在他的身旁,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駱保親眼看著秦王帶著王妃入了帷帳,隨後太醫來了,太醫又走了,王妃卻始終沒出來。接著,帳中燈火也熄滅了。

此刻,便是再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放小王子進去,直接就擋在門口,說秦王帶著王妃去了別處還沒回,請小王子先回行宮。

懷衛不信,朝著帷帳的門喊了兩聲“阿嫂”。

菩珠再次動了一下,又被他給按了回去。

這次他的手臂直接攬住了她的腰,幾乎將她整個人摟得貼入了他的懷裏。

“不許出聲。”

與此同時,黑暗中兩片熱熱的唇輕輕地擦過了她的面頰,最後貼到她的耳邊,低低地下了一道命令。

菩珠咬了咬唇,沉默了。

懷衛最後被在近旁聞聲而來的葉霄給送了回去。

外頭安靜了,帷帳裏也悄無聲息,二人還是那樣並頭而臥,他的胳膊也沒再挪開,始終攬著她的腰身。

時令已過仲秋,他床上的被衾於她而言偏單薄了,菩珠覺他懷裏很暖,也不想出來。她聞著他身上散發的藥味和那種令人愉悅的清檀之味,很快一陣困意襲來,就這樣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應是下半夜,她覺得自己好似開始做夢了,夢境裏朦朦朧朧地出現了王府的放鷹台,李玄度和她在那裏親熱,撫她全身,緩緩摩挲。

他動作溫柔,令她感覺有點舒服,她在夢境裏也情不自禁含含糊糊地呻吟了幾聲,漸漸覺得不大對勁,好似是真的,不是夢,真的有一只手在撫她。

菩珠掙紮著想醒過來,但她睡覺本就沉,昨晚又喝了酒,簡直是睡死了,一時根本就睜不開眼,掙紮了片刻,索性放棄,任由自己被淹沒。

便如此,她在半真半幻的愉悅中沉沉浮浮,火星子明明滅滅,淪陷其中,無法自拔,忽然感到身上一重,仿佛壓下了一座小山。

她感覺呼吸困難,似要透不出氣了,終於掙紮著從夢幻裏醒來,赫然發現,那壓住自己的,根本不是什麽小山,而是李玄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