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3頁)

她知道他飯量如牛,盛飯時都按實兩下。

鐘華甄早上生了頓氣,但身上還是有種掩飾不住的欣悅。

屋子裏只有他們四個人,李煦慢慢扒口飯,聽到她和長公主談話的聲音輕快。

鐘華甄盛了碗湯,坐下來,她手裏拿勺,突然頓了頓,視線往底下看,李煦膝蓋在靠著她的腿,纏人一樣。

奇奇怪怪,她輕抿一口湯。

這頓飯吃得安安靜靜,除了小七中途莫名其妙想吃王八羔子,被臉色一變的長公主哄過去外,其他都還行。

小七也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只是早上聽到鐘華甄叫李煦名字。

威平候作為戰神被青州百姓崇拜,鐘家世子在京城,大部分的將軍都聽令於盧將軍,偶爾也有那麽幾位心思不純被盧將軍的鐵令罰過,心中十分不滿,但他們性子剛直,不太像是會玩那種把戲的。

鐘華甄不太清楚這些,她前世才出生沒多久,青州便有一半歸大司馬手上,現在青州的將軍裏,還有些是她沒見過的。

書房是議事之地,鐘華甄讓人熬的藥熬好了,她下去端藥過來,讓長公主和李煦談談。

小七坐在屋裏平地的棉被上玩,長公主坐在扶手椅上看他,她想了很久,想起一個叫孫必的人。

“他以前是盧將軍身邊的謀士,因為受賄被免職逐出主城,但他在戰場上為侯爺擋過一刀,盧將軍不好做得太過,便讓他領府尹之職去治理一座荒蕪小城。他也算厲害,十幾年裏,不僅將那座小城弄出起色,自己手下也有一堆兵力,盧將軍覺得他有所改進,便特許他每年回幾趟主城祭祖。我上次見過他,覺他不是善罷甘休之人。”

李煦點了頭,說盧將軍擬出來的那幫人裏面,就有一個叫孫必的。

他的話說完之後,停頓一下,撩袍朝長公主跪下,行了兩個磕頭大禮,長公主驚了下,不知道他這是在幹什麽。

“上次隱瞞華甄下落,是我一人所為,我喜歡華甄,只想見她開心的模樣,”李煦背脊挺直道,“華甄今日心情愉悅,想必是長公主您未怪罪於她,特向您磕一個頭請罪,所磕第二個是替父皇所為,縱使不足以抵消父皇之過,但也請您寬慰,威平候未做成的事,我會替他完成,華甄無辜,您只需怪罪於我。”

長公主已經很久沒聽到皇帝的事,她沉默了好久,開口道:“華甄是我女兒,她想做什麽我自然隨她,不用陛下行如此大禮。”

“我留在這裏的時間不會太長,望您照顧好她和孩子,如果她磕到碰到,請務必寫信給我,我不想讓她自己一個人忍下苦處,”李煦低著頭,“她想念母親,所以我願她留下,青州若是不穩定,也請您將她送到我身邊,我定會護她周全。”

長公主怔愣在原地,竟不知道回他什麽。

鐘華甄從外進來時,李煦已經和長公主談完話,長公主有事離開了一趟,他在看孩子。

他和小七都趴在棉被上,兩個人掰手腕。

小七一次沒贏,淚眼汪汪,他見到鐘華甄進來後,突然就哭了起來,李煦不知道鐘華甄在後面,對這小賴皮無言以對,“我不是說過輸的不許哭嗎?你都答應了,怎麽能反悔?”

小七邊哭邊喊甄兒,李煦瞬間察覺到不對勁,回頭就看到鐘華甄冷臉看他,他後背一涼,當即甩鍋道:“是他不信守諾言,說了輸了不許哭,他又撒嬌。”

鐘華甄沒說什麽,她把藥放到他手邊的圓凳上,讓他自己喝。

李煦還想再解釋,被她皺眉看了一眼,氣虛了。

她蹲在小七面前,雙手相搭放在膝蓋上,問:“七七答應了嗎?”

小七委屈巴巴點頭。

鐘華甄從袖中拿出條帕子,輕輕給他擦眼淚,“爹爹說得對,不能哭。”

她身形纖細,發上的飾物都是李煦送的,李煦知道自己偏好不同他人,特地找好多人問過才敢送出去。

李煦坐在旁邊,明明才被她氣看一眼,卻還是忍不住笑意笑出來,總有一種全家和樂的新鮮感,他道:“我這些天若是回不來,你記得多教孩子叫爹,要是認錯別人,你這做母親以後就得聽我的。”

……

青州的矛盾李煦不便插手,但派人刺殺他的是青州將軍,這便和他緊密相關。

上次要活捉李煦的人都是一群死侍,服毒自盡的速度快,沒抓到一個活人。

孫必身形臃腫,眼睛小而細,是個聰明人,不會輕易亂動。是否是他尚未確認,證據全都被銷毀。

探子在他府中查探時,傳回來的消息是孫家侍衛極多,查不進內部。

盧將軍就此設下計,讓孫必以為李煦出現在主城外。

然而孫必謹慎,雖做出一絲反應,但他只是派了兩個外頭不相幹的乞丐去試探。

盧將軍把這兩個乞丐綁了起來,親自去大牢審問,尚未問出結果,便當著李煦的面下令,讓人以謀逆罪把孫必抓進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