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2頁)

“那不行,做人得誠信,”他披上外袍,“我送你回去和別人送你回去都一樣,別多想。”

鐘華甄脫口而出的話就好像讓李煦找到了動力一樣,他還沒在院子裏清閑多久,又去了軍營,鐘華甄攔都攔不住。

李煦挑眉說:“你要是再攔我,我就把你抱馬上,和我一起去軍營,讓那幫睜眼瞎的看看你到底是誰的人。”

鐘華甄漲紅了臉,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容貌出色,帶面紗也遮不住一身氣質,去給軍營的傷兵治病時,有不少排隊稱病,就是為了看她,被龔副將嚴懲一頓,沒人敢再犯。

但有好幾次她回宅的路上都會遇到專門有人給她送東西,她甚至收過幾封情書,被李煦譽為狗屁不通。

那天的他生了好大的氣,吃完飯還氣,悶聲拿劍,又找出信,就要去找人單挑,要不是鐘華甄死死摟住他的手不放,順了他一晚上,把他炸的毛順下去了,也不知道他會鬧出什麽問題。

鐘華甄還知道自己身份是什麽,龔副將至今以為她是男兒身,連帶幾個偶然下聽到的謀士也這麽想,如果被他們知道他們二人的關系,看她的眼神都得微妙起來。

現在的她只能把李煦送出去,在家裏想個折中的法子不惹怒長公主。

昭王派人搗亂丁城,為的不是鎮仁侯,他在想什麽李煦也猜得到,不過是沒想到自己真的能把益州打下來,但這些都不是大問題。

有關威平候的事越傳越大,尤其是青州,已經有人去問自己家在軍營的親戚,得到的答案是從來沒聽過這種事,鐘家也沒給出回應。

長公主在威平候死後便獨自一人帶著鐘華甄,替威平候守了十幾年的寡,世人對她的評價很高,因為她為了威平候,已經做出太多犧牲。

如果是以前,她或許會忍著,顧大局出來將這個事實否認掉,但她現在就好像沒了那種心思,巴不得讓李煦陷入這種紛亂中,讓他和昭王鬥個你死我活,好讓青州得利。

她的丈夫和唯一的女兒都因為李家出事,憑什麽李煦要心安理得不受影響的繼續攻城?要不是他,以鐘華甄的性子,也不可能會跑出去。

李煦那邊則什麽動靜也沒有,他派兵直入徐州看守徐州余糧。

徐州的刺史是他的人,他派兵進去毫無波瀾,輕輕松松把昭王的人送回去,昭王只能咬牙咽下。

昭王是仁王,這十幾年來名聲傳得很響,不可能因為李煦而自毀名聲。

而李煦打下益州之後,便不再是從前那個太子,他幾乎沒吃過什麽敗仗,打起仗來又狠又利落,旁人都有些怕他身上的戾氣,但作為皇帝來說,他待百姓不錯。

如果不是從青州傳來的一個消息,他的心情或許會一直暢快到和鐘華甄一起回青州。

有人來報,長公主爆出鐘家世子有長子,今年已經兩歲多。

李煦心裏咯噔一下,心跳速度都加快起來,但侍衛的話又給他潑了冷水。

照出生的月份來看,那孩子至少是在他和鐘華甄那一次後的兩個月懷上的,不可能是他的。

他猛地想起鐘華甄的話,如果她有一個別人的孩子。

不可能,她怎麽會允許別人碰她?一定是長公主從別處抱來的。

李煦在營帳內走來走去,只覺心中都悶了口氣。

長公主重視血脈,他從前是張相外孫,她百般討厭,隨意抱一個野的回來充當威平候孫子,也不太可能。

鐘華甄最聽長公主的話,長公主不許她做的,她絕對不會主動碰,但長公主若要她做某些她不喜歡件事,鐘華甄也不會拒絕。

他在軍營待了許久,冷著臉讓人去調查。

李煦沒去找鐘華甄,他去了雍州附近。

昭王或許一直在警惕他會突然進攻,但李煦暫時還沒有動昭王的心思。他去過昭王帳下,把他的性子摸過一遍,昭王愛面子,或許現在正打算讓自己人假襲雍州與益州交界。

他有一個孫子,死在幾年前的突厥偷襲中,有個叫汪溢的年輕人拼死把昭王孫子的屍體背了回去,昭王受到一通打擊。

而那個叫汪溢的年輕人,則因為衷心被提拔到昭王附近做小兵,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汪溢越來越得昭王信任,升為一名參將。昭王本打算將自己孫女許配給他,但孫女嫌他臉上有疤不願意嫁,汪溢便沒強求,至今孤身一人。

他心中有鬼,自是怕娶妻生子連累到一家。

當年他錯信鐘阿日的話,害死昭王的孫子及一行護衛,至今都擔心會有人舉發。但鐘阿日也救了他一命,汪溢聽他的話把昭王孫子送回營帳,得他那一枚神藥,保住性命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幾年的時間都已經過去,汪溢也快把這個人給忘了,萬萬沒想到還會有再見到鐘阿日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