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2頁)

“我救你的時候你可是被嚇得直接抱住我不放,哭得像軟趴趴的面團,還敢說記不清。”

“你到底在亂形容什麽?”鐘華甄無奈,“真沒什麽大事,你身體要緊。”

她以後或許會去青州,也可能會待在京城,接觸不到突厥,也不會出現前世那種事。

李煦睜開眼睛,不滿看她,他劍眉皺起,鐘華甄扯來旁邊的被子,幫他蓋住什麽也沒穿的上身,說句好好睡一覺。

就算再能忍的人,受這種重傷也是疼的。

杜參將盔甲有飛濺的幹涸血跡,他進來向李煦匯報望林城的事,被侍衛攔住,說太子殿下在休息,世子在裏面陪同。

他立即明白了什麽,不再打擾,抱拳說自己待會再過來。

太子和鐘世子間的關系不一樣,兩人的事都快擺在明面上,你儂我儂,比夫妻還要親近,他沒這膽量,也不敢在這種時候上前。

……

望林城一仗打得漂亮,直接把慶王老巢端了,捷報傳回京城後皇帝大喜,立即擬旨大賞,鐘華甄不過是隨行都得了個千金萬畝的賞賜。

旁人都在議論說鐘家的得寵,只有重病纏身的張相再三問及李煦和鐘華甄的事。

相府時常安靜,下人走路都小心翼翼,不敢太過喧嘩。張相的病情反復,比皇帝的嚴重,好幾次都差點沒救過來。

暗探跪在地上,道:“軍營重地,我們不能靠得太近,只聽說太子殿下受傷後,鐘世子在營帳中陪了殿下幾個時辰,入夜時耽誤回程時間,便直接宿在太子殿下營帳中。”

屋裏的苦藥味十足,張相靠著床圍,手裏拿著一封信,慢慢摩挲,問道:“太子殿下營帳中沒留人防備?”

“太子殿下信任世子,鐘世子喜清凈,帳內沒留什麽人,只是每隔個時辰有大夫去檢查太子身體。”

張夫人端藥從外面走近,讓暗探先退下去,嘆道:“煦兒太過信任鐘家,若是鐘世子在這時候要太子性命,防不勝防。陛下當年做事太過意氣用事,明明威平候都沒了,他偏要把鐘世子放在煦兒身邊,現在兩個關系好成這樣,以後事情要是被發現了,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信的不是鐘家,只是鐘華甄,”張相聲音嘶啞,“當年我便覺陛下一意孤行,勸他勸不住,要是那件事暴|露,就算鐘家骨頭再軟也不會歸順太子,威平候當年的氣勢過盛,現在都還有人以之為敬,鐘家敢反,一呼百應。”

“你不說陛下也不說,不會有人知道,”張夫人把藥放在一邊,嘆口氣,“相爺好好養病,你現在已經不用管朝政,不要再操心那麽多。上次鬼門關走一場把我給嚇壞了,煦兒在戰場,沒機會過來,但他孝順,派人送一大堆補藥。”

張相嘆氣:“當年我答應過先帝,要好好輔佐陛下,到底是我有錯,未能及時發現他那番動作。太子殿下還是那種的性子,一點都沒變,我這病熬不久了,若不能解決鐘家,我走也不安。”

長公主以前隨威平候上過戰場,以她的性子,就算兒子身體再弱,怕也會把他逼上那種位置。

“相爺是想做什麽?這鐘世子自小沒父親,體弱多病,現在才十幾歲,也不至於對他下狠手。”

張相咳了好幾聲,把手裏的信給張夫人。

張夫人疑惑接過,打開來看,發現一堆奇怪的名字,“這是?”

“是鐘家的一些下人,伺候剛出生的鐘華甄。直接對鐘家下手,是不可能的,倒不如從鐘華甄入手,他是威平候府世子,所以大家對他敬重居多,若他是長公主從外抱來的野孩子,那這文章就有得來做。”張相又開始咳嗽,聲音嘶啞。

張夫人手一抖,信差點掉地上,“這未免太過狠毒,威平候和長公主只有這麽一個兒子,要是受這種汙蔑,相府以後怕是會遭天譴,相爺還不如直接把事情告訴煦兒,讓煦兒自己做決策。”

“太子殿下如何護鐘華甄你又不是沒見過,”張相開口,“即便出了這種事,太子殿下怕是也不會同鐘家決裂,他不表態,太子一黨都會視而不見。”

張夫人是個溫性子,最怕這種設計陷害,勸阻道:“相爺既然知道,又何必要做這種事,煦兒本就同鐘世子關系好,到時豈非要記恨於你?我實在是怕了,我白發人送黑發人,送走皇後娘娘,現在相爺身子骨不好,就不能為我著想?”

張相搖搖頭,他這些時日一直被病痛折磨,瘦弱老邁,手如枯柴。

“我做的,自然不會只有這些,”張相喉中有血腥味,他咽了下去,“鐘家始終是不安全的,若是太子殿下心軟,更要出亂子。”

上面的那幫人他已經派暗探去查,剩下的便是周全計劃。

鐘家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