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3頁)

——他才是她的上司,她憑什麽對他擺臉色?

……

最城百姓對威平候世子的好奇遠大於對太子,鐘華甄每次出門時都得帶一群侍衛。

威平候的名聲是真的不錯,百姓對神武營駐紮附近也沒再有那麽大抵觸,對李煦來說方便不少。慶王的海上作戰軍隊英勇無畏,以硬碰硬沒有好下場,他也沒那麽傻。

望林城絕大部分由海環繞,四處暗礁湧流,官道長路曲折,兩側高崖,來回一趟不僅費功夫,還極易被埋伏。

慶王是李煦親叔叔,當年爭權失敗被皇帝明升暗貶到這種貧瘠之地,對作為太子的李煦自然恨之入骨。

大司馬叛亂的消息早就傳遍天下,比起太子平亂有功,旁人都覺得是張相老謀深算,與大司馬次子鄭壇勾結,鄭壇叛亂當日反水才導致大司馬的失敗,沒幾個人覺得是李煦的功勞。

慶王起初也這麽想,他那皇帝弟弟腦子愚笨,疑心也重,膝下的孩子資質再高也高不到哪去,他根本就沒把李煦放在眼裏,只覺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

他以恒州居心不良,意圖謀反為由連攻七城,等快把整個恒州攻破之時,被李煦設下的伏兵埋伏,失去一城,後又接連敗北,回了交州,成為旁人恥笑。

慶王氣得頭痛,已經好些天沒睡過覺。

是夜正黑,黑暗籠罩蒼茫大地,海邊波浪沖刷沙灘,慶王頭痛病犯了,又睡不著覺,召集將士前來商討太子意圖明天旁邊突襲的事。

一位副將勸道:“王爺息怒,現如今我們提前一步知曉太子想要偷襲長海營,只要做好準備,定能殺他個片甲不留。”

慶王一屁|股坐在寬大的扶椅,手裏拿熱巾敷額頭,咬牙切齒道:“探子回報都說他自大狂妄,沒想到他竟當真以為自己是戰神轉世,用來對付鄭質的法子還敢原封不動算計我,蠢笨不已。”

李煦派人來接觸慶王身邊一位副將,這位副將與慶王多有不合,但他不同於鄭壇,是忠主之人,將計就計把事情告訴了慶王。太子打算讓他在長海營軍糧中動手腳,明日下午將會出海。

有謀士遲疑說:“在恒州時的李煦有勇有謀,排兵布陣變化多端,讓人捉摸不透,不太像是這般莽撞無準備的人。亓崖守備不及海上兵士,現在又聽盧副將一己之言加強海上防備,若是……”

旁邊副將趕緊拉一把剛才說話不當的謀士,讓他看看慶王的臉色,顯然是處於發怒的狀態,這謀士只能閉了嘴。

“望林城戒備森嚴,長海營所向披靡,他能使的便只有慣常所用的卑劣手段,讓他以為自己有勝算也是件好事,無論他什麽時候偷襲長海營都得不到好處,不僅是他的船會出問題,長海營那些身經百戰的將士也不是孬種廢物。亓崖本就是易守難攻的硬骨頭,這種要塞之地一有風吹草動大家都能知道,他勝算不大。”

長海營在海上戰鬥的優勢遠大於在地上,但大薊朝海運不盛,即便再厲害,也只能在特定的地方。

慶王臉色好一會才緩過來,他把手上冷掉的帕子丟進裝水銅盆中,道:“他小小年紀,詭計多端,不可不防,望林城大,從亓崖那邊攻進來不太可能,但也不可疏忽,得做好兩手準備。”

一名斥候跌跌撞撞沖進來,一身幹草泥巴,氣喘籲籲來報,抱拳道:“王爺不好了!太子入夜時領兵突襲外營寨,已攻下亓崖。”

慶王猛地站起身。

深夜亓崖,漆黑的天空中懸星幾顆,月光暗淡,照交州天氣的多變,不久後又會下場雨。

幾個小兵慌慌張張逃跑,李煦披銀甲,大手握住的長戟慢慢滴下不屬於他的血跡,馬蹄踏地的聲音打破安靜。

……

神武營駐紮在最城東南平地,這些天為了應付慶王,頻繁調兵遣將,又秘密聯系海運廠,催促加快調試,後從恒州調來守城將士,戰時充軍。

這些雖是暗中操作,但也算是擺在面上,讓人從中窺得一絲線索的布置。

鐘華甄進最城那天的事已經過去,可她心中仍覺李煦不是真的覺得自己錯了,他只是覺得她生氣,所以他錯了,很奇怪的感覺。

她反思了一下,覺得他服軟快,自己心軟也快,沒必要,這些天只能盡量避過李煦不見他。

太陽從山邊升起一角,朦朧的夜色被慢慢驅散,鐘華甄睡不著,早早起身,南夫人那時還在睡,她心嘆口氣,穿好衣服出門,坐在冰涼的台階上,看對面那間一夜都沒亮光的屋子。

她知道李煦今天出去了。

李煦總想要她和他一起住,現在倒算如願,兩個人雖不住在同一間屋子,但住在同一個院子,開門都能面對面。

孔叔從外邊回來,他斷了條腿,坐著輪椅被人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