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3頁)

李煦拍手道:“三局兩勝,錢校尉,我贏了,這錢歸我了,我們可不是在賭,這是你送我的。”

他把桌上的錢往懷裏抱,眾人哄笑道:“小鐘,人錢校尉可是專門為了你來的,怎麽眼睛裏光看見錢了。”

王柄覺得他們再這樣下去,血虎營的軍規就成擺設了,他直接扒開眾人,說:“都散開,鐘阿日,你隨本校尉出來,昭王有事召見。”

錢校尉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在昭王的軍營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力士,輸了錢肉疼,但還是嘖嘖嘆道:“老王,你這是哪找來的苗子,送我得了,這力氣不能白費了。”

“錢校尉剛才沒說這回事,”李煦抱著錢,直接搖頭,“王校尉收留我的恩情還沒報,我不走。”

王柄聽他這話,頓時覺得他人雖傻,但知恩圖報,也不虧他前幾次在昭王面前提他兩句。

“營中禁賭,小心老子去告你一狀,”王柄拍拍錢校尉的肩膀,“想要人自己上外頭撿去,昭王召見,我沒閑心和你嘮,鐘阿日,速度快點。”

李煦為難地看自己懷裏的錢,最後分給了圍在兩邊的同營兄弟,說了句請大家喝酒,跟著王柄出門,

錢校尉笑一聲說:“這鐘阿日也真是有錢人家出來的,請大家喝酒時從不小氣。”

血虎營的人大笑說:“小鐘愛賭,自己攢不住,我們可不拿他這錢,給他攢著娶媳婦,他每天晚上都偷偷起來坐床上給別人姑娘編螞蚱,還以為我們不知道。我們兄弟跟著他立了幾次功,得了不少賞錢,也不是忘恩負義的。”

錢校尉聽到姑娘兩個字時,皺了皺眉,甩了甩發痛的手問:“聽說他家裏人都沒了?”

有人搖頭說:“好像是全沒了,都被突厥給殺光了。別看這小子不到二十,在戰場上報起仇來狠極了,都有人說我們血虎營訓練出個殺神。”

“他家以前有什麽人?”

那人疑惑道:“校尉要做什麽?這別人家的事,我們哪裏知道?”

錢校尉搖搖頭,讓他們都回去做各種事,自己轉身出去。

突厥來襲,犯下殺戮,府衙的東西全都亂了,鐘阿日住的壽丘更是沒幾個活人,慘像讓人不敢多看,也沒人查得清他家到底有多少人。

昭王私下觀察過他,覺得他能成大器,還準備把小女兒許配給他,特地讓錢校尉來探探情況。鐘阿日這心裏要有個姑娘,那就麻煩了。

營帳外的李煦不知道他們的心思,駐地內篝火燒熱水,他見沒什麽人跟著,問一句:“王校尉,昭王見我幹什麽?”

“你小子厲害,前幾日定陽僵局一直破不了,昭王焦頭爛額,是你膽子大,想的聲東擊西計才讓我們順利突襲,破城你功勞大,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昭王底下正需人才,你日後要是得了賞賜,別忘了是我給你開你的路。”王柄突然一笑,“你小子有福了。”

昭王小女兒可是遠近聞名的美人。

李煦視線遠遠就看到門口有兵器運進來,他目光收回來,撓頭道:“校尉過獎。”

鐘華甄大概怎麽也想不到,李煦會紆尊到這種危險地方當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兵。

昭王已經坐擁雍州,聖令屢調不動,每每都稱病,任何人都奈何不得。能來軍營的人都是雍州戶籍,見不到太子,能見到太子的人,不會來軍營肅殺之地,李煦掐住這一點,自己冒險一趟進來。

面前營帳中有好幾位將軍從裏面出來,他們剛剛商議完隨城的戰該怎麽打。王柄朝他們行禮,李煦低頭,看他們走路的步子穩健,知道這些都是久經沙場的將軍。

王柄向裏面請禮,昭王把他們二人招了進來。

昭王李唯知年近五十,習孔孟之道,長須和兩鬢都微微發白,卻不顯老態,看著像個讀書人,但他手裏掌管八萬大軍,徐州的兵力現在也由他調動。

“你便是鐘阿日?果真一表人才,”李唯知似乎是個自來熟,賜座給他們二人,“王柄跟我說上次破城,你有大功,可是真的?”

李煦說:“多謝王爺誇獎,是王校尉教導有方我才能撞上運氣。”

王柄對他的回答很是滿意,便對昭王說:“英雄出少年,我是比不上。”

李唯知打量李煦,“我看你氣度不凡,家中真是平平商賈?”

李煦一頓,“算不得商賈,只是幼時變賣了家中寶物得了筆大錢財,我爺爺從前跟過鐘將軍打仗,他十分希望我成為像鐘將軍那樣的人,只是我好賭……”

他話說得恰到好處,又嘆口氣,似乎覺得往事歷歷在目,又不堪回首。

李唯知見他不像在說謊,摸著長須點點頭,“鐘將軍得萬人敬仰,你爺爺這麽做也正常,我還見過有的人想把獨生女都訓上戰場”

李煦唉了一聲,“往事已過,我愧對家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