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頁)

沒想一覺睡過去,期間又被她鬧了一頓後,就把事情全都拋到了腦後。

大司馬年歲已高,鄭邗是傷重病人,京城氣候多變,冷熱不均,晚上要冷得多。

妓坊為驅寒氣,不少地方擺上火盆燃碳火,他找到幾份布防圖,記在腦中,要離開時遇見侍衛巡邏,正上房梁躲避,懷中東西突然掉進火盆,發出聲響。

大司馬帶的侍衛都不是泛泛之輩,暗探武功個個高強,但對他而言,尚且還不是對手,脫身而退並不難。

可李煦想撿回那個香囊,沒料只耽擱了一會兒便被偷襲,炭盆中的碳火燒得旺,燒的是他才捂熱不到一晚的香囊。

那是鐘華甄的東西,裏面裝的全是一些安神養身的藥材。大司馬要想查清這是什麽東西很簡單,即便會費些時間,兩天內也能結果。到時他會懷疑鐘華甄,鐘家與東宮一體,他若有所猜測,必定先下手為強。

李煦還不想因為自己一時失誤讓鐘華甄受到牽連,倒不如直接讓大司馬以為他和鐘家關系好,拿了鐘華甄的香囊。

張相並沒有多說旁的,太子只有在涉及到鐘家世子的事上,才會比旁的時候更加顧慮後果。

他只是道:“太子殿下得人擁戴,身後並非一人,做什麽都該有分寸,不當草率。”

李煦得他教導,心中有數,“大司馬性子多疑,本宮若藏著掖著,他對此要熟悉得多。若將一些事放表面,反倒容易讓他這樣的人陷入猜疑,再者說……”

他又看向張相,“大司馬把視線盯緊東宮,豈非是最合我們意?”

……

東宮戒備,侯府在鐘華甄去找過長公主後,同樣開始慢慢加強私下的守衛。

傍晚時分,京城的天黑壓壓,快要下暴雨,冷風吹在人的臉上,有幾分刺骨的寒冷。

鐘華甄屋子裏早早燃起漆紗燈,她剛用完晚膳,現在在屋中看書消食。

她遲遲未翻一頁,不知道在發呆想什麽,南夫人端碗暖身子的藥過來,同她說:“老奴方才借著世子昨天暈厥的事去找路老,趁機偷偷問了問孩子的事。他看了眼天色,說讓我早點回來,否則拖久了,這雨就下來了。”

鐘華甄回過神,她輕嘆一聲,明白路老是讓她早些把孩子打掉。

這事沒人比她要急,如果有可能,她也想盡快在這幾天內把事情都辦妥。孩子落了不代表事情萬無一失,但只要她瞞得好,那誰也不會知道。

“太子說京城最近不安定,若我不想出事,最後好好在家待著,”鐘華甄合上書,“他在大事上不會騙我,也沒必要,換而言之,怕是得亂上一陣。”

她只比李煦小兩歲,但在他眼裏不過是沒長大的孩子,所以這些大事不該摻和。

張相也不太喜歡她摻和。

與魏函青覺得她容貌過艷,總待在太子身邊是有別的想法不同,鐘家和張家的紛爭曠日時久,長公主願意在佛堂青燈古佛,已經是退讓多步。以她的性子,委實見不得張家人,見了非得冷嘲熱諷兩句。

皇帝對長公主寵愛,旁人也不敢冒犯。

“老奴方才去藥房時,遇見羅嬤嬤,她說長公主最近身體不太好,白天看著沒什麽,晚上卻總是在咳嗽不停。”

鐘華甄手一頓,擡頭問:“母親身子一向康健少見得病,羅嬤嬤還說了什麽?”

南夫人搖頭道:“沒詳說,我們只是聊了幾句。”

主子房裏的事下人不該多加議論,說者無心聽者有心,世家最忌諱。

“雖說最近天氣變幻莫測,但母親素來注重身子,我今天見她時,也沒發覺異常,”鐘華甄放下手中的書,想了想,“南夫人,你明天去找找羅嬤嬤,讓她查查母親臥寢中有沒有奇怪的東西。”

長公主身體比鐘華甄要好很多,她曾經還隨威平候上過戰場。

長公主確實也中過毒,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幾年後,好在發現及時,沒釀成禍端。

下毒的是個新來的婢女,她什麽也不懂,被抓到時還茫然極了。婢女只是被人利用,幕後使者是誰,現在沒人猜得到。

鐘華甄猜和張家有關,畢竟以後刺殺她卻誤害長公主的那個刺客,和張家也脫不了幹系,但她手上並沒有證據。

對鐘華甄而言,這份證據也沒有用。如果查出來真的和張家有關,長公主反倒不會去皇帝鬧,她知道那只會讓他為難。

可早有防備,卻是有必要的。

她手拿白勺,喝完這碗補湯。鐘華甄最開始發現有反應時,吃不下太多東西,一吃就想吐,受不住味道。

南夫人從前是宮中醫女,知道一些給後妃壓身子的方子,經常借著熬藥膳的名義拿藥,給她熬補湯。

她反應好上一些後,吃得也比從前多,人看著沒什麽變化,李煦卻說她比從前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