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宋占剛慌忙躲開,氣急敗壞道:“姜蕓,屋裏的男人是怎麽回事?”

姜蕓一怔,什麽男人?

呸,姑奶奶就算有男人關你什麽事兒?她把宋占剛趕到院門口,冷冷道:“滾!”

宋占剛站在門口,一手扒著門框,一手捋了捋自己散亂下來的頭發,“你不要跟潑婦一樣,我是來說正事的。小海和小河是我兒子,我……”

“滾!”姜蕓一棍子搗在他肚子上,“立刻給我滾!”

一句話都不想跟渣男說。

宋占剛看她一副不肯和他好好說話的樣子,也氣得很。

他從來沒想到姜蕓會對他這麽兇狠絕情,原本以為他上門找她,她得激動得落淚,卻不料是這種情形。

“不可理喻!我去找大隊幹部理論!”他一甩手趕緊跑了。

他穿過牲口院的時候,看到啞巴端著篩子站在那裏看他,沒好氣道:“看什麽?臭烘烘的惡心人!滾一邊去!”

啞巴聽不見,但是看他那猙獰的表情卻也知道不是好事,他啊啊啊地就追著宋占剛打。

宋占剛狼狽逃竄,離開牲口院以後他就去大隊找宋書記告姜蕓亂搞男女關系。

小院裏的姜蕓把宋占剛打跑以後,看了眼屋裏,什麽男人?她屋裏哪有男人?

她把宋占剛踩倒的菜扶起來,然後開門,屋裏面空蕩蕩的,小哥倆和黑貓都不在家。

她嗤了一聲,真是個渣男,竟然想用這樣拙劣的借口來打擊她。

想起宋占剛說小哥倆是他兒子,她立刻警覺,難不成他又弄什麽幺蛾子?

她趕緊出去找小海小河。

姜蕓一走,屋裏房梁上蹲著的黑貓喵嗚一聲躍下來,它跳上窗台看著姜蕓走出去,然後開始低頭研究自己的貓爪爪。

不管它怎麽舔怎麽拍,還是貓爪爪的樣子,看了一會兒爪子,它又開始追自己的尾巴,最後咬著自己的尾巴尖。

並沒有變身!

它慢慢地踱到炕沿,望著一米高的距離猶豫一下,閉上眼睛收起爪爪直接滾下去。

撲通,它砸在地上。

依然沒有變身!

最後它回到窗台上,趴在那裏慢慢地陷入了沉默。

且說宋占剛去大隊部,卻在門口碰到了鄭畢臣。

鄭畢臣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宋占剛穿著一身嶄新的四個口袋工作裝,左胸袋插著兩支英雄牌鋼筆,腳蹬鋥亮的皮鞋。他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頭發抹了頭油光可鑒人,看起來相貌英俊,一副年輕有為的模樣。

不過在鄭畢臣眼裏就是油頭粉面的最佳代言人,而且他皮鞋上沾了一些草屑泥土,肩頭還有蜘蛛網,看起來有點狼狽。

可宋占剛自我感覺良好,對自己的形象很得意,尤其面對鄭畢臣更覺高人一等。

他輕蔑地打量著鄭畢臣,原本清俊的知青這會兒已經徹底淪落,褲腳上沾滿了泥巴,衣服也皺巴巴的,雖然精神不錯烏黑的頭發也挺搶眼,可從上到下都洗不脫一身泥腿子的氣息!

他嗤笑一聲,這副德性怎麽和自己比?

她姜蕓離開自己,以為找個知青就能擡升身份?做夢!

他鄭畢臣也忒墮落,是娶不到老婆還是有多饑渴,居然要撿自己不要的女人!

而且還是一個亂搞男女關系不檢點的女人!

他腦子裏立刻浮現出那個俊美男人,再想起宋婆子說姜蕓和鄭畢臣眉來眼去一起吃飯,搞不好已經有一腿他就更酸得要命,“鄭畢臣我警告你,在宋家莊不準亂搞男女關系。”

鄭畢臣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我說宋占剛,這句話你怕是最沒資格說的吧?”

離婚之前你和人勾勾搭搭生了個閨女的事兒難道不是亂搞男女關系?

宋占剛絲毫不知羞恥,在他心裏他和阮詩情才是正經情侶,姜蕓根本不作數。他問道:“姜蕓屋裏那個男人是哪個村的?他們沒結婚大白天就在屋裏搞三搞四,我得跟大隊反映一下!”

鄭畢臣一下子生氣了,“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恰好小哥倆從大隊部裏面跑出來,看到鄭畢臣先是高興地招呼一聲,待看到宋占剛小哥倆立刻冷了臉。

小海:“膈應人來了!”

小河:“咱們走!”

他倆拉著鄭畢臣就要走,卻被宋占剛喊住。

宋占剛想對小哥倆笑笑,卻只擠出個古怪的表情,便從口袋裏掏出幾塊水果糖來,“來,吃糖!”

鄭畢臣冷嗤,“我說宋占剛,你喚小狗呢?”

什麽人啊,對自己兒子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態,惡心人!

小海呸了一聲,“誰稀罕你的糖?跟老鼠屎一樣惡心!”

宋占剛氣得臉色鐵青,要不是鄭畢臣在跟前,他一定狠狠揍他們一頓,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爹!

他拉著臉,一副很勉強的樣子對小哥倆道:“你姨帶著妹妹來家裏,還給你們帶了很多禮物,跟我去找妹妹玩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