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2頁)

她又給鹿鹿打了電話。

這回顯示已關機。

夏桃有點慌,又去找了林易深,問他:“你知道鹿鹿去哪兒了嗎?”

林易深:“不是回家了嗎?”

“沒有,手機也關機了。”夏桃問:“鹿鹿怎麽突然回家了?”

林易深說:“累了自然就回去了,你怎麽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梓鹿今早精神看起來不錯,還跟我聊了大學的事情。”

“大學的事情?”

“對,我就說了她追初哥那段時光的事情,當年她追禮初的那一股子勁兒,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後來我們還聊了高中的事情,提了下初哥的輝煌事跡……”

夏桃的心狂跳:“你和她說了十四哥的事情?”

林易深驚詫:“你也知道?”

話還未說完,夏桃面色就變了,接著招呼也沒打,風風火火地離開了林易深的辦公室。

夏桃找了一下午,甚至還去問過鹿鹿的前保鏢,鹿鹿有可能去什麽地方。

但是鹿鹿的前保鏢早在鹿鹿失憶後沒幾天就被鹿鹿辭退了,鹿鹿不喜歡有人跟著她。

陽光燦爛的天氣漸漸烏雲蔽日,暴雨傾注而下,夏桃連高中都去過了,可還是沒找著梓鹿。她不得已給秦禮初打了電話。

語氣裏帶著強忍的哭腔。

“你找找鹿鹿,鹿鹿不見了。”

“我把鹿鹿有可能去過的地方都找過一遍了,都沒有。”

“她手機關機了。”

“她可能已經發現我欺騙了她,她喜歡的人一直是你,高中三年一直以為十四哥是林易深,上大學的第一天才發現不是林易深,是你,我騙了她,說她喜歡的人是林易深……你想想,你好好想想,鹿鹿還有可能去什麽地方?”

手機那頭,很快響起了秦禮初的聲音。

“我會找到她。”

秦禮初正在開會。

他暫停了會議,讓團隊裏的骨幹成員繼續主持。

他大步流星地離開會議室。

梓鹿撐著一把透明的傘站在天台上。

暴雨如注。

水像是上天兜頭蓋臉地潑下一盆又一盆地水,重重地打在傘上。

傘是半個小時前她從學校的小便利店裏買的,十塊錢一把。

手機在兩場漫長又永無止盡的通話中耗盡了電量。

她的母親白女士是第一通電話。

“白梓鹿,你怎麽跟秦禮初離婚了?離婚了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為什麽離婚?你爸知道嗎?你爸就是沒做好為人父的責任,天天在朋友圈秀自己的小女兒,都忘記自己還有親生女兒在外了。呵。你爸現在都不知道你離婚了,整天還在那兒跟生意夥伴介紹自己的女婿是秦家的掌權人。你爸真不是男人,女婿記得,女兒不記得,他這人就是成不了大事,想法奇多,哪樣是靠譜的?”

……

白女士似乎忘記了自己打電話給女兒的初衷,時隔多年,即便喪失了記憶,可風格依舊不變,不管什麽都能扯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前夫。

最後也不記得自己的初衷,痛斥一頓前夫,掛了電話。

也不知是不是消息靈通,梓鹿的父親在前妻剛掛了電話後就來了電話。

“趙梓鹿,婚姻裏什麽事不能好好商量?小秦要是欺負了你,和爸爸說,這麽沖動離婚不好。婚姻是需要經營,你可別像你媽那樣,潑辣自負,以為全天下都得供著她,天天知道數落我,她又好到哪兒去?天天在朋友圈裏秀自己的兒子,女兒都離婚了,也不知道關心,就知道打電話來罵我。你媽心眼小,思路窄,婦人思維,得虧她的現任丈夫受得了她的脾氣。”

……

也是一樣的風格。

能當十幾年的夫妻不是白當的,和女兒的電話主題永遠是數落對方的不是。

梓鹿沒想到高中那會兒,夫妻倆就是這樣的行事風格,七年過去了,兩人重組家庭,仍舊是這樣的做派。

她哂笑一聲。

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的父母,還是在嘲笑自己。

說起來,她自己也是這樣。

當年以為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光,七年後,光芒不再,世界仍舊黯淡,父母也還是老樣子。

秦禮初上到天台的時候,刮起了一陣風。

風雨飄零中。

梓鹿單薄的身影像是一縷浮萍。

單單只是一個背影。

秦禮初就感受到了她的難過和落寞。

他心疼得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