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分手(第2/3頁)

——陳邪,我們分手吧。

分手。他自己要的結果,可是真的看到,他又根本不能接受。

這一個月,他每天都不想聽見手機響,他怕一打開手機,是看到她說要分手。他不知道他到底想怎麽樣。自己明知道不能在一起,又拖著不想斷。

他把煙叼在嘴裏,摁了一個“好”字,怎麽都不肯發出去。

他好想挽留,可是一想起那天把她抱在懷裏,她滿臉是血,痛得渾身都在發抖,哭著跟他說好痛,說晚上有蟲子,到處爬,說住的房子很臟,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揪起來,用重錘擊打,窒息的痛感將他從頭至踵的淹沒,麻木到失去知覺,只剩下摧毀一切的瘋狂。

她那麽嬌氣的人,怎麽受得了那種環境,還在那住了一晚上。

她看到那些蟲子、睡在那樣肮臟的屋裏,面對一群陌生的男人,還被逼著吃冷饅頭。她是怎麽忍下來的,不知道心裏會有多恐慌無助,多委屈害怕,她有沒有哭,哭了吧。

陳邪已經不能再想她被藍鳴把臉劃爛的時候,會是什麽感受,那樣深可見骨的傷口,就算是他們這種人也忍不住,何況她是被掐一把都泛紅的細皮嫩肉。

她只知道說好痛,可是一定遠比她說的“好痛”兩個字更痛。

讓她掉一滴眼淚,他也會難受慌亂得不行,而她當時哭成了淚人。

那比讓他死還撕心裂肺。

他隔三差五會夢見當時的場景,醒來脖子上的青筋還是暴起的。

然後他就拿起手機,想問她還在醫院嗎,打針擦藥疼不疼,有沒有按時吃飯,傷口好些了沒有,要記住忌口,不能亂吃東西,不要想他,他讓人帶回去的藥有用沒用,在醫院有沒有人陪她。

問到這一句,就會把前面的全刪了。他不能問,不管有沒有人陪著她,反正他沒有。

她本來完全不會有這種危險。只是因為跟他在一起。

陳邪什麽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腦子裏想著應該立刻答應她分手,可是肢體不聽話,在那顫了半天,就是按不下去。

心已經荒蕪,碎成一座冷冷的山。

助理敲門進來,說有九個傭兵公司的老板到了,要在酒店會議室談。其余十幾個公司,規模比較大,說話氣焰很盛,根本不把新上任的黑水老板放在眼裏,覺得太年輕,讓他野心不要太大,整合所有傭兵公司這種事,是斷人財路。

陳邪“嗯”了一聲,把手機揣進兜裏,掐了煙,起身往門外走。

他臉上有幾道新添的傷口,胳膊上也有,比較淺,可能看起來長得更兇狠了,回頭好了就行,問題不大。肩膀和腰上的傷口就比較嚇人,這麽多天過去,纏了紗布,還是可以看見有血往外面滲。

因為他總是要動手,剛長好一點新肉,又立刻裂開,怎麽會好。

陳邪也習慣了,不是很放在心上。

時間就這麽一點一點流過去。

霍沉魚搬回霍家。她已經和陳邪說了分手,福運光環也恢復原樣,可以說,只要男女主不來搗亂,她以後的日子會非常順利安穩。

男女主也沒心思來找她麻煩。

盛翹和顧庭深兩個人結婚後,常常當著人吵架,一點情面也不留。

盛翹無緣無故出了車禍,人沒事,就是腿治好以後,走路有點跛,又因為什麽血液不相融,生了非常奇怪的皮膚病,二十多歲的人,身上皮膚蒼老得像五六十歲,好在臉蛋還是一樣的年輕漂亮,顧庭深才能忍住不離婚。

有天晚上,他喝醉了,還給霍沉魚打電話,說盛翹身上好可怕,半夜摸到皮膚全是褶皺,沒說兩句,霍沉魚就給他掛了。

她並不想聽。

這三個月來,霍沉魚和文儀、陳湘去國外旅遊散心,去看時裝大秀,公司開董事會,她作為大股東,也去開會,行程滿滿當當的,不給自己長時間的獨處。

她怕她會想起陳邪。

她從未經歷過戀愛,面對他那樣強烈、熾熱、不顧一切的情感,很難忍住不心動。

可是霍沉魚不理解,他怎麽可以說喜歡就拼命地追,逼著她接受,說不喜歡就直接冷若冰霜。

是因為她會毀容變醜嗎?可他連問都沒問過她臉上的傷,又怎麽知道她不會好。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又是為什麽。嫌她太煩了,或者新鮮感過了,得到就不再珍惜她。

陳邪其他事情上不講理就算了,怎麽連感情都這麽不講理。

霍沉魚決定再也不要理他。

晚上七點多,文儀給她打電話,說皇庭一樓酒吧最近好多帥哥,要帶她去泡兩個,開心開心。

霍沉魚不是很有興趣,但想了想,也沒拒絕。

她換了條裙子,紮起頭發,叫司機出門。才開了十幾分鐘,她的手機就響了一下。

文儀催得也太早了,這才離她打完電話多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