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枕邊人就是枕邊人,被蘇梨狐狸精似的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睡醒時,看著蘇梨嬌媚艷麗的睡顏,殷翃不生蘇梨的氣了。

但他無法原諒盛元慶的欺騙。

殷翃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蘇梨心裏裝著事,聽見響動,她睜開眼睛,看見殷翃寬闊結實的背影,蘇梨軟綿綿地依了過去,從後面攀著殷翃的肩膀。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兒小兜,殷翃感受的清清楚楚,不過他現在滿腦都是盛元慶父子,沒有那個心情。

“昨晚還沒吃夠是不是?”殷翃沒好氣地道。

蘇梨夠了,再來她也受不了,軟聲道:“大人今天又不必當差,起這麽早做什麽?”

殷翃哼道:“我去收拾盛家父子。”

蘇梨不許他去:“大人,我知道你恨他們的欺騙,可我比你更恨,你現在沖動地去找他們算賬,事情鬧大,不但我會身敗名裂,大人的英名也會受損啊,你好好想想,京城裏的大夫人得知你鬧了這麽大的笑話,她該多得意?大人真的想讓大夫人看笑話嗎?”

大夫人便是殷翃的繼母。

殷翃捏緊了拳頭。

蘇梨小手順著他的後背,沉默片刻道:“大人已經知道了,我不是個純善的女子,為了能堂堂正正地活著,我連大人都敢欺騙利用,盛元慶父子那麽對我,嫁給大人前的那段時間,我一直都在琢磨如何報復回去。”

殷翃聞言,偏頭問:“那你想到辦法了?”

蘇梨點頭,讓殷翃轉過來,她對著他的耳朵說悄悄話。

溫熱的氣息吹得殷翃心頭癢癢,但他更驚訝蘇梨的這個計劃。

蘇梨依偎著他道:“大人已經幫了我很多,對付盛家父子不必你再浪費精神,大人繼續一心報效朝廷,盛家那邊,有大人在背後為我撐腰,我一人便能讓他們雞犬不寧。”

殷翃揉著她的腦袋道:“你這心計,怪不得常聽人說蛇蠍美人,原來也是有道理的。”

蘇梨仰頭,忐忑地看著他:“大人會不會不喜歡我這樣?”

殷翃笑道:“為何不喜?誰還沒有幾個心眼?挨打也不懂還手的那叫傻子。盛家父子先欺負你,你才會想辦法報復他們,有我給你撐腰,你這些計策才能管用,否則你再蛇蠍,照樣沒有用武之地,只能任人宰割。”

蘇梨喜歡他這麽想,由衷感慨道:“這就是命,我上輩子一定積了很多福,這輩子才有幸遇見大人。”

為蘭花、丁香渡劫時,蘇梨也分別遇到了貴人,這次又有殷翃全心地信任她願意給她撐腰,蘇梨真身梨花妖剛剛修煉出人形,但蘇梨已經決定了,等她幫完所有枯萎的姐妹,她每年都要去人間走動幾回,多幫幫那些苦命的人,算是還了這幾世得到的福運。

——

殷翃完全支持蘇梨的決定,所以他在幾位人證的見證下將那一萬兩銀票還給盛元慶時,殷翃並沒有表現出對盛元慶的憤怒,不過他總是冷著一張臉,平時也沒有給過盛元慶什麽笑臉,便讓盛元慶猜不透總兵大人心裏在想什麽。

然而這一萬兩是他塞給芍藥的,這麽大一筆銀子,是芍藥自己主動拿出來給殷翃看的,還是芍藥沒藏好,被殷翃發現了?

收錢好辦事,芍藥殷翃不要他的銀子,這讓盛元慶心中隱隱不安。

去年殷翃來盛家是想來就來,可現在他想去總兵府卻沒有那麽容易。

過了十來日,平陽城有些生意,盛元慶讓兒子盛仲常打理晉城這邊的產業,他回平陽城料理老家那邊的事務。

殷翃送了蘇梨幾個手下,蘇梨派其中一個留意晉城盛家的動靜,得知盛元慶走了,蘇梨便叫人請盛仲常來總兵府喝茶,用的是殷翃的名義。

盛仲常收到請帖,心情十分復雜。

他想見芍藥,自從芍藥被殷翃占有後,盛仲常的心仿佛也被人挖走了一塊兒,做什麽事都提不起十分的精神。每當入夜,他無數次幻想如果他第一次爬墻那晚成功得到了芍藥,芍藥必然不敢對人言,從此以後芍藥便徹徹底底都是他的了。

因為得不到,所以念念不忘。

但從去年到今年一直都是父親出面招待殷翃,是父親將殷翃送去了芍藥的院子,他只跟在父親身邊見過殷翃一次,話都沒說過兩句,殷翃突然請他過去喝茶,又是為了什麽?

盛仲常惴惴不安,卻必須赴約。

盛仲常換了一身白色錦袍,右手戴上父親命巧匠為他打造的三枚假指,坐馬車去了總兵府。

下人將盛仲常請到了客廳。

殷翃待在側室並沒有露面,只有蘇梨一人坐在主位。

盛仲常進來後,帶路的小廝便退下了。

盛仲常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見到了芍藥,她穿著一條白色的褙子,雖然貴為總兵夫人了,頭上卻只插了一根玉簪,別了一朵白色的薔薇花,嬌艷脫俗,恍如人間仙子,比盛仲常印象中的芍藥更美也更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