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蘇梨搬到了盛元慶在晉城的宅子。

盛元慶有錢,這邊的宅子相當於他的第二個窩,拾掇的不比平陽城的祖宅差什麽,裏面仿江南園林的造景布局,還從外面引水進來造了一片湖。

盛元慶安排蘇梨住在了一處單獨的小院,同樣是小院,這個小院可比祖宅那個小院氣派多了,原是盛元慶招待貴賓的院子,周圍匯集了這棟宅子最好的景色,小院裏面也一步一景,屋裏的桌椅瓷器全都是好貨色。

蘇梨還沒到,殷翃已經派自己的人接手了這棟小院,門口守門的是他精挑細選的兩個侍衛,裏面伺候蘇梨做飯洗衣的婆子也都是殷翃挑來的,全方位提防外人來偷他的小美人。如果殷翃不來,盛元慶、盛仲常父子都沒有理由接近小院。

盛元慶已經與蘇梨見過面了,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他並沒有冒險再見蘇梨的必要。

盛夏一過,該去西北進皮貨了。

本該盛元慶去的,可兒子廢了手指再也不能參加科舉,盛元慶得重新教導兒子經商了,而且父子倆必須留下一人住在晉城的宅子給總兵大人制造登門的合適理由,盛元慶琢磨過後,派兒子與兩個老掌櫃一起去西北進貨。

“仕途這條路已經斷了,從今往後,你要專心跟我與老掌櫃們學習經商,將來我老了,盛家的家業都得你接管。”盛元慶語重心長地對兒子道。

盛仲常不喜經商,但他不敢違背父親,心裏裝著不能見面的芍藥,盛仲常惆悵地出發了。

盛元慶繼續打理本地生意,同時乖乖當殷翃來找蘇梨私會的借口。

——

殷翃剛開始來的很勤快,但蘇梨要裝成緬懷姐姐的樣子,說什麽都不肯給殷翃碰,殷翃抱著她想強要,蘇梨就哭哭啼啼的。殷翃畢竟只是急色並非惡人,小美人不願意,殷翃下不了手,便漸漸減少了過來的頻率。

盛元慶能根據殷翃的臉色判斷出他有沒有得逞。

每次殷翃黑著臉離開,盛元慶的心情都很復雜,既感慨芍藥對他的癡情,又擔心長此以往殷翃會不會徹底惱火拋棄了芍藥,斷了他攀附權貴的路子。盛元慶很想去勸勸芍藥,可那小院被殷翃的人圍成了水桶,盛元慶沒法聯系上芍藥。

三個月過去了,殷翃這一次隔了半個月才來。

盛元慶接他進府的時候,從袖中取出一個匣子,雙手奉給殷翃,恭敬地道:“大人,據草民對女人的了解,女人都喜歡甜言蜜語金銀首飾,離草傷懷了這麽久,大人將此物送她,或許能讓她重露歡顏。”

殷翃腳步一頓,狐疑地看眼盛元慶,他接過圓形匣子,打開一看,裏面是顆鴿子蛋大小的珍珠。

殷翃沒與女子打過交道,他自己看不出一顆珍珠有何好的,皺眉問:“這東西真有用?”

盛元慶笑著道:“大人試試便知。”

殷翃想了想,問他:“這東西多少銀子?真有用了,回頭我把銀子給你。”

小美人是他的,他自己養,不需要花別的男人的銀子。

盛元慶看出總兵大人暫且還不想收他的好處,便痛快地報了一個數字。

殷翃記下了,叫盛元慶止步,殷翃收好盒子,去見蘇梨。

蘇梨哪知道殷翃今日會來,她坐在小院裏的荷花池旁,無聊地灑魚食逗魚呢,當然落在井兒、環兒眼中,小美人這般作態也似黯然神傷、緬懷親人。

兩個丫頭站在亭外,瞥見大步走過來的總兵大人,總兵大人還擺手叫她們退下,二女便默默地走開了。

蘇梨瞧見殷翃了,別說,被迫演戲演了這麽久,終於來個人可以解解悶,蘇梨還挺歡迎殷翃的。

但她繼續趴在護欄上喂魚。

此時已是九月初,天氣涼爽,蘇梨穿了一條綠色的褙子,她趴伏在護欄上,柔韌身段如柳條一樣,纖細的腰肢殷翃兩只大手一掐便能握住。殷翃只在三個月前的驛站中與蘇梨度過了讓他念念不忘的一晚,與盛元慶相比殷翃就像個什麽也不懂的毛頭小子,盡管如此,看到這樣的蘇梨,殷翃還是無師自通了一個可以欺負她的姿勢。

只是一個側影,還沒有看到小美人的臉,殷翃已經想到那方面去了。

他加快了腳步。

池塘裏的鯉魚都被他的腳步聲嚇跑了,蘇梨回頭看來,瞧見殷翃,蘇梨提不起精神般又看向水面。

殷翃不苟言笑,為了見她剛剛刻意擠出一個笑臉,結果小美人毫不留情,不太高興見到他的樣子。

殷翃頓覺掃興,可是小美人也不是故意的,人家死了孿生的姐姐,當然要傷心。

“今日怎麽出來吹風了?”殷翃快步跨進亭子,坐在蘇梨身邊問,黑眸盯著小美人白嫩的臉,眼神裏的火都快噴出來了。

蘇梨懨懨地道:“屋子裏悶得慌,透不過氣,出來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