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顆星 相思玫瑰(08)

第三十九顆星

談先生作為掌握A市經濟命脈的人,如今命脈被她掌控著,如此說來,她才是最大的人生贏家啊。

紀見星偷樂著,想到了一個致命問題,這是男性在睡眠中,無意識狀態下不受思維、情景、動作控制而產生的正常生理現象,一般來說,無需人為幹預就會自然消退。

問題來了,它被她……壓著,有了外力因素,還可以……如常退回去嗎?

還有,他應該沒醒吧?

紀見星屏氣凝神,眼皮悄悄地睜開一條細縫,慢慢往上看,男人睡袍松散,領口敞開,胸膛規律地起伏著,下巴零星冒出淡青色的胡茬,黑色短發略顯淩亂,蓬松地蓋在額前,相比平時的冷峻,多了幾分慵懶和性`感。

看來沒醒。

紀見星心弦稍緩,她動作極輕地松開摟他腰的手,再去觀察他的反應,見無異樣,再把置身最危險境地的左腿收回來,一點點地挪啊挪,撤退了三分之二的危險範圍,眼看勝利在望,那兒像是有自主意識般,貼了上來,她頭皮發麻,心神被撞得渙散,“呀”地尖叫一聲,跳下了床。

他他他醒了!!!!!!

在男人的眼睛還沒睜開前,紀見星手忙腳亂,連拉帶扯地用被子蓋住他,兇巴巴地威脅道:“不許說話!也不準笑!不然你就死定了!”

然而,被子底下還是傳出了男人沉啞中帶著不正經的笑聲,沙沙的質感,鈍刀般磨過她的耳朵,耳根紅得要滴出血來。紀見星撿起地上的枕頭,氣鼓鼓地砸到他身上,沖進浴室,“砰”地關上門,順手反鎖。

啊啊啊壞死了!

又套路她!

紀見星恨鐵不成鋼地指著鏡子裏含羞露怯的人,哎,哎,紀小星你怎麽就這麽不爭氣呢?!

能怪她慫嗎?但凡沒見過“世面”的姑娘家遇到那種情形,誰不是尖叫逃跑一氣呵成,她還用被子蒙他,枕頭砸他,放了狠話呢!

不過,以談先生的風度修養,先前就算調`情的尺度再大,也是在嘴上撩,沒動過真刀真槍,剛才口口的舉動實在出人意料,他是不是已經把她當作真的女朋友了?

很有可能。

昨晚他如果順利表白了,哪用得著這麽多彎彎繞繞?她翹臀肯定都得手了。

越想越氣,把蕭小姐的芳名放大加粗寫在憤怒上!

紀見星磨磨蹭蹭地洗漱完,出來一看,床上的男人睡著了,薄被搭在腰間,半張俊臉沉在雪白的枕頭裏,密長的睫毛安靜垂下,落著清影,她的心柔軟得一塌糊塗。

他長得可真好看啊,劍眉星目,挺鼻薄唇,無一處是她不喜歡的。

紀見星坐在床邊地毯,膝上籠著一團陽光,對著未來的男朋友,花癡地看了又看。

……想著,應該偃旗息鼓了吧?

同一時間,二樓客房,淋雨著涼的蕭靜柔從送藥的保姆口中得知紀見星昨晚也住下來了,而且是睡在談行彧房間,當即沒握穩杯子,水撒了滿地。

昨晚她吃了退燒藥就昏昏沉沉失去意識,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紀見星太豁得出去了吧,為了演戲給外公外婆看,連陪`睡都能做得出來……

恬不知恥!!!還要不要臉了?!

行彧不是有潔癖嗎?蕭靜柔靜下心來想了想,連她都從沒進過他房間,所以,他怎麽可能容忍一個請來的女演員睡他床上呢?!

紀見星肯定是睡沙發,要麽打地鋪。

門一關,誰知道裏面是什麽情形?

這麽一想,蕭靜柔的心好受多了,保姆重新倒了溫水,她吃下感冒藥,躺回床上休息,剛閉上眼,手機響了,她接通來電:“媽媽。”

“柔柔,”蕭太太擔憂地問,“你聲音怎麽回事?”

蕭靜柔受不得委屈,眼淚刷地就下來了,抽抽噎噎地把昨晚淋雨生病留宿安家的事說了一遍,蕭太太柔聲安撫她幾句:“行彧也在?”

蕭靜柔哭得語不成聲:“他、他把……假女朋友……帶回來了!”

“媽媽,您說我該怎麽辦啊?他寧願找演員騙他外公外婆,也不肯跟我……您不是說他心裏有我,只要討得他外公外婆的歡心,就能成為談太太的嗎?”

“傻孩子。”蕭太太嘆氣,“你都說他女朋友是演員了,逢場作戲而已,當不得真的。何況像我們這樣的人家,最講究門當戶對了,她一個家裏開百貨公司,小門小戶出來的千金,有什麽資格跟你比?男人嘛,流連花叢是正常的,等他們在外面玩膩了,自然會收心。”

“柔柔啊,”蕭太太語重心長地說,“你也該主動點了。”

“可是,您不是說女孩子要矜持嗎?”

“今時不同往日了,你是淑女你矜持,人家狐媚子可不講這套,你想想,好不容易攀上行彧這根高枝,能給她家裏帶去的好處多得數不清,她能輕易放手嗎?萬一行彧真被她迷得三迷五道,失去理智,硬要娶她進門,可就為時已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