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第2/3頁)

景辛搖頭道:“我沒事,你以前打過仗嗎?”

“我還是王子時被王兄手足設計調派去朔關鎮壓夏國諸侯,那位諸侯殺人無數,工於心計,又懂陣法。”戚慎淡笑,“我被困斷壁,險些上不來,逐漸學會以敵軍之計反攻。欲破其陣,先入其局。”

景辛昂起頭:“你好厲害,你說甜寶以後會像你還是像我呀,我是說腦子。”

戚慎挑眉:“寡人的孩兒自是像寡人。”他擡起她下頷笑起,“模樣像你,哪個你,都好。”

景辛臉頰發燙,圈住他腰。

迎著淩冽山風,他擡起寬袖罩住她,俯身親吻下來。

景辛摸到他胸膛似乎揣著一個硬物:“這是什麽?”

戚慎按住她的手:“調遣兵馬的令牌。”

“哦。”

……

翌日朝陽鉆出雲層,晨光萬丈,罩在這群山之巔。

陸軍自駝峰嶺中的山谷駛過,盾兵護著隊伍中央的諸侯,卻忽聞淩厲風聲,高山上落下無數箭雨,嚴整的軍隊一時大亂,皆喝“保護君上”。

但山頭梁軍又發射出滾石,戰鼓雷雷,山下陸軍避讓不及,短短一刻鐘陣亡過半。

戚慎端坐在營帳外的茶案前對著雲海飲茶。

景辛聽著耳邊戰鼓聲,有些緊張。

半個時辰後,再無廝殺聲,甘進來報敵軍全數陣亡。

不一會兒,項焉匆匆趕來,眉目沉重:“王上,中計了。”

駝峰山下沖來的陸軍是陣亡了,盾兵掩護的人也死了,但卻不是陸扶疾,這是陸扶疾探路使的計。

戚慎捏緊茶盞,但失敗也在預料中,他等陸扶疾放招。

夜裏,秦無恒的密報傳來,閔康陽被列為護駕兵,將於子夜自駝峰山過。

陸扶疾的兵馬必須匯合,陸軍數目原本就不敵梁軍,他得集齊兵力。

戚慎知道該如何做,下令:“放他們過。”

萬籟俱寂的子夜。

閔康陽率領兩萬兵力分批自駝峰山山谷闖關,梁軍人少,兵器也不敵他們,一場交鋒後便消失隱匿。

閔康陽雖怕有詐,但還是順利過境。

而他一定不知道他的順利已在陸扶疾心中變作一根叛臣的刺。

翌日,駝峰山下竟有一支陸軍再次謹慎探路,欲要闖關。

項焉來稟:“有些奇怪,屬下看見馬背上的人似乎是秦無恒。”

戚慎眸色幽深,已知這是陸扶疾在試探秦無恒是不是他的眼線,而秦無恒恐怕在監視中沒有來得及給他送這密報。

他剛起床,尚未梳洗,鬢發都被景辛昨夜揪亂,端坐沉吟許久。

若他放過秦無恒,秦無恒回陸軍營帳必死,若他不放,卻無法知道陸扶疾後續的計策。

他只能一賭,他信秦無恒的智謀。

梁軍已在山頭布好陣,但遲遲未見秦無恒的大批兵馬,只有依稀的幾十人策馬欲要闖關,被高空射下的箭羽阻攔。

梁軍等待許久,直到見到山壁頂著盾牌前行的陸軍時才知中計。陸軍已棄了馬,成功闖過駝峰山關口,道路盡頭又有一批陸軍闖入山谷,梁軍已知是計,但只能將火力對準這批陸軍。

秦無恒逃出了駝峰山,五千兵力領出兩千,聲東擊西,過了陸扶疾的考驗。

戚慎放下心,山下太平了一夜,直到翌日天明他被施良胥急聲喚醒。

“王上,大事不妙!陸軍攻來了——”

陸扶疾率領十萬兵馬攻入駝峰山山谷,占據對山制高點。

戚慎沉喝:“他如何能占據對面山道?”

“他有盾牌……”施良胥聲線裏有止不住的顫抖。

陸扶疾的盾牌是孩子。

不是戚容嘉,是接近三千多名稚子,小至繈褓啼哭,大至五六歲。皆被捆綁在木排上,陸軍頂著這肉盾前行,而梁軍在山上看清後頃刻下令收回攻擊。

那些先前射下的箭羽都刺傷在孩子小小的身體上,或死或傷,血流一片,稚嫩的哭聲驚慟整個山谷。

戚慎手上握著發冠,用力緊攥,手背青筋暴起。

他勃然大怒,誰都知道他不會殘殺幼童。

他這一刻才想到了陳廣猷,這就是陳廣猷投靠陸扶疾所獻的計,在他下令要強拆舉國城隍廟之際,因為知道城隍廟中有落難的孤兒而收回拆廟令,便已被陳廣猷記下,拿捏著他的軟肋。

他沉喝:“改變戰術,下山正面迎敵,不可硬攻,注意布陣。”他嚴聲叮囑,“不可傷害孩子。”

景辛也被震驚到,怒不可遏:“如此卑鄙!妄打什麽為民起義!草——”

營帳外響起楊氏的哭聲,楊氏沖入帥營,也在剛才從甘進口中得知了戰況。

她撲跪在景辛腳邊:“娘娘,王上,求您救救奴的孩子,奴的孩子就在裏面,他一定在裏面!”

景辛安慰著她,扶她起身。

戚慎眸中一片蕭殺寒意:“走失這麽多稚子,宮中為何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