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第2/4頁)

她拼命想把棉布從口中抵出。

戚慎一身藍金色盔甲,巋然立於庭中,目光牢牢落在她身上。他身後精兵皆拉開了□□,項焉與另一武將護在他左右。

陸扶疾起身憑欄遠眺,高高在上,已有士兵在他起身的瞬間將劍架在了景辛的脖子上。

陸扶疾俯視著戚慎:“天子果然不遵信用,並未只身前來。”

“諸侯為臣,挾帝王妻子造反,已當違信棄義,寡人又何與賊子談論信用。”

那個站在低處的男人一身光芒,盔甲折光刺眼,景辛熱淚盈眶,忽然發覺戚慎這更帥的一面。

他穿盔甲這樣英氣,即便站在低處仰視敵人,也依舊一身帝王桀驁。他生來便有萬丈光芒,宛若天生是這蒼天大地的主宰。

她哭自己在這種關頭犯什麽花癡,也擔心他的安穩,想要跳下這高樓奔赴在他懷裏。

她終於懂得,她愛他,比任何一刻都愛。

陸扶疾不再開口,唇角噙笑,只等戚慎慌亂。

戚慎眯起眼眸望著景辛,她渾身濕透,曼妙身軀被濕衣包裹,胸口渾圓與纖軟細腰都被濕衣勾勒,那些繩索也緊緊束縛在她嬌嫩的身軀上。袖中拳頭緊攥,他的女人,他從來不曾讓她這樣受過苦。

景辛一直在朝他搖頭,她無法開口,他卻讀懂了她的意思。但他怎麽可能放任她不救,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要救她。

她發絲都已濕透,此刻仍滴著水珠。戚慎不忍她再狼狽,陸扶疾一直用心理戰術等他先求饒,他視線落在陸扶疾身上。

“你想與寡人如何談判。”

陸扶疾輕笑:“孤稱臣多載,天子誇孤治國有道,其實孤也練兵有道,天子兵力強盛,不如請天子評評孤養的兵如何?”

項焉喝道:“諸侯挾王妻以令天子本就違背天道!逆臣賊子若此時束手就擒,還可保你陸氏一族性命,也保你陸國子民免於獲罪。”

“哦,那就沒意思了,若天子不想遵從這遊戲,那孤也不必奉陪。”他攤攤手,下令讓士兵帶走景辛。

“寡人奉陪。”戚慎緊望景辛,“你說。”

陸扶疾笑:“請天子親自為孤試試孤的人才是不是良將。”

宮殿中走出一個身高九尺的壯碩武士,穿著盔甲,手揚長鞭。

戚慎雖然高大,卻已在體格上就與此人拉開了莫大的懸殊。景辛瘋狂嗚咽,想開口卻說不出話來。發絲上海水幹涸,已變成泛白的鹽砂,她拼命搖頭,鹽砂落入了眼種,灼痛得讓她流淚。

樓下漫空黃塵飛揚,戚慎已經與武士掀起一場格鬥,梁軍都被他趕退在後,不許任何人插手。

他手持長劍,出招鋒利快如閃電,體力與能與武士較量。

可兩方武器完全不一樣,武士的長鞭離他越遠揮甩得越精準,他無法靠近武士,腰被長鞭纏住,就在快被淩空卷起時,他利落砍斷長鞭。

但武士的手柄有機關,他每砍斷一次武士都能放出機關延長鞭繩。

戚慎從來不是一個真正的武士,天子治國不需要學武,他的武是自小防身,也是在十六歲那年被諸王子推入戰場時練就的。武功造詣上他根本不敵武士,還是這種舉國挑一的狠烈武夫。

幾個回合,戚慎已經無法再敏捷防禦長鞭入襲,手腕被長鞭如蛇緊纏,他整個人被淩空甩起,沉沉落地,匝起漫天煙塵,有血染紅地面。

項焉拔劍襲來,戚慎沉喝:“退下——”

武士橫肉猙獰,將他高舉又淩空拋下,宛如只是在砸壞一個皮球。

景辛視線穿透淚光與塵埃,嘶啞嗚咽著喊“不要”。

陸扶疾彎腰凝視她笑:“看看你的天,坍塌如一捧黃沙,再摔幾下就散了呢。”

他轉過身,卻忽地眯起眸子。此刻戚慎已經揮劍砍斷了長鞭,鋒利尖刃直刺武士胸膛。原來他剛才的羸弱不敵都只是權宜之計,終於尋到絕殺的機會。

戚慎撐著劍站起身,鮮血自長劍滴落在地面上,他墨發都是灰塵,眉峰也染上黃塵,卻依舊一身桀驁,淡聲道:“你的武士自負有余,謹慎不足,該是同他主子一樣,差得遠了。 ”

景辛眼淚洶湧,他已經渾身是傷了,怎麽還這麽傲嬌呢!

陸扶疾對這個結果是出乎意料,他不怒反笑,回頭捏緊景辛下頷,俯首睨著樓下的戚慎。

“你的妃子該是有遺言要對你講,孤也聽聽。”

他取下了景辛口中的棉布。

景辛大口呼吸,揚聲喊:“戚慎萬歲萬歲萬萬歲!”

沒有人會料到她是說這句話。

戚慎一怔,不顧渾身的傷疾步回頭搶過士兵的□□,眯起眸子瞄準了陸扶疾。

陸扶疾因為景辛的話惱羞成怒,可毫不懼怕戚慎。已有士兵將劍靠在景辛脖子上,重新堵住了她的嘴。

“天子若不要這絕世美人,大可朝孤放箭。但孤想,天子該是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