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羊湯鍋子

池韞說不出去,就不出去。

九月份安安生生地過完了,轉眼到了十月。

大長公主還很稀奇,說道:“最近好太平啊!”

梅姑姑一邊收拾經書,一邊笑道:“太平還不好?”

太平當然好,就是感覺太不真實了。

大長公主說:“不知道是不是本宮的錯覺,自從阿韞來了,三不五時就要出點事兒。”

“……”池韞瞥過去,“您這是在說我太會惹事了嗎?”

“奇怪的就在這裏,也不是你惹來的事兒啊!”大長公主一臉納悶。

池韞這下真忍不住了,大笑起來。

“你笑什麽?”大長公主嗔道,“本宮好好跟你說呢!”

“您就當我會惹事吧!”

那邊梅姑姑問:“殿下,萬壽節快到了,咱們還照往年的例?”

萬壽節是皇帝的生辰,原來他的生日要到了啊!

池韞在心裏感嘆,想起以前的事來。

宜安王和太子同歲,連月份都一樣。

太子生日,自然隆重,每年都大肆慶祝。

相比起來,宜安王記得的人就少了,經常搭著太子過。

池韞總是備兩份禮,一人一份,一模一樣。

太子每每說她奸滑,多費一份心思都不肯。

宜安王卻私下找她道謝。

“只有你,一視同仁。”彼時的少年這般說道。

池韞那時便意識到,他的內心藏著不為人知的陰暗,但只以為,那是自小離開父母之故,還很可憐他。

現在想想,他對太子一直懷有嫉妒之心,只是當時不敢顯露出來。

大長公主說道:“不知道今年要不要舉宴,本宮不想出門。”

“那就不去。”梅姑姑說,“反正陛下不敢怪罪您。”

大長公主聽得哈哈一笑:“那倒是。”

只要她不奪權,再怎麽跋扈,皇帝都會忍的。

更何況,他現在最戒備的人應該是康王世子,哪裏顧得上她?

池韞出了蘭澤山房,慢悠悠去司芳殿。

才走到殿外,就聽有人在爭辯:“不行不行,我下錯了,重來!”

另一個人的聲音帶著笑意:“落子無悔,俞大公子,你這樣可不是君子所為。”

“落子嘛!我們哪來的子?”

“唔,這樣說也是。”

“對吧?我這個人最講道理了!”

池韞拐了個彎,看到側旁台階上,有兩個人坐在那裏。地上用香灰劃出一副棋盤,一人拿紅花瓣,一人拿綠葉子,就這麽下起棋來。

她不禁笑了:“兩位大人,好興致啊!”

那兩人齊齊擡頭往這邊看來。

俞慎之興高采烈,向她招手:“快來幫我看看,下在哪裏好?”

樓晏很是無奈。

他沒可沒錯過俞慎之故意挑釁的眼神。

這家夥,是心有不甘,故意找他麻煩吧?

也罷,身為贏家,要大度。

池韞大大方方走過來,拿起俞慎之身邊的花瓣,放在其中一個位置上。

“啊!原來要下這裏,我怎麽沒想到呢?”俞慎之擊掌。

池韞笑眯眯:“我又不用科舉,這些雜學,難免比你學得精了點。”

對面樓晏放下一片綠葉。

“呃……”俞慎之再次舉棋不定。

於是池韞接著下:“我走這裏,你待如何?”

樓晏換了個地方:“行,你要就歸你,不過這裏歸我了。”

池韞皺了皺眉:“聲東擊西?那我就……另辟蹊徑。”

俞慎之想說話:“哎……”

樓晏繼續:“可惜以逸待勞。”

池韞脾氣上來了,席地一坐,繼續下花瓣:“我就不信了,這裏爭不過你。”

俞慎之努力插嘴:“我說……”

樓晏笑了下:“我有何懼?”

完全沒了插嘴余地的俞慎之,很想甩自己一巴掌。

故意叫池韞過來,表現得親密一點,想讓樓晏吃醋。

這下可好,他們倆下起棋來,自己跟個局外人似的。

簡直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無所事事的俞大公子,呆坐了一會兒,說道:“快中午了,我去沈記訂個羊湯鍋子,你們倆下完記得來吃。”

樓晏隨口說了句:“好。”

池韞還記得擡頭對他道聲謝:“俞大公子請客嗎?有勞了。”

俞慎之扯了扯嘴角:“你們別忘了就行。”

他起身,一步三回頭,終於走遠了。

浮舟不解,問他:“公子,小的去訂不就行了?哪用得著您親自跑一趟?”

俞慎之唉聲嘆氣:“你沒瞧出來嗎?公子我杵在那,怎麽看怎麽多余。”

浮舟很是同情:“您想開點,這世上的俊郎君多得很……”

“嗯?”

浮舟馬上改口:“小的說錯的,是美嬌娘……”

另一邊,眼見俞慎之走遠了,池韞問:“最近怎麽這麽安生?蕭家和康王府都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