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代價

宋淩沒來得及出聲，墨邪劍就開口：“羅刹，你少說幾句吧。”

羅刹劍不解，問：“為什麽？”難道墨邪劍就不想淩淩跟她喜歡的人在一起嗎？

墨邪劍道：“你這樣說，會讓主人為難的。”若是宋淩真能和謝晏在一起，也不會拖到現在。

就在兩劍沉默的時候，宋淩開口：“你們所說的都沒錯。”

羅刹劍和墨邪劍緊張看她。

宋淩淡淡道，“再等等吧，等我有把握勝過燕恒，我再告訴師兄我的心意。”

在燕恒的威脅下，她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法保全，更別說保護喜歡的人。

墨邪劍擔憂道：“主人如今根本不是燕恒對手，若想擊敗燕恒，只能……冒險成仙？”

宋淩垂眸，二師兄白皙修長的手正扶在她腰間。她頓了頓，說：“我正有此意。”

燕恒縱使本體再厲害，轉世依舊受修真界天地法則所約束。等宋淩渡劫飛升成仙，面對境界的壓制，縱使他本體修為再高，對戰經驗再多，戰鬥才情多驚艷，也不是宋淩的對手。

墨邪劍道：“主人，修真界已幾萬年沒出一位真仙，在情況不明下，萬萬不可貿然升仙。”

羅刹劍也意識到是他的話引宋淩下這個決心，急道：“宋淩，感情的事也不急於一時，我們慢慢修煉，再慢慢找羽化登仙的途徑，萬不可貿然沖動。”

宋淩只是神色淡淡。

墨邪劍沒忍住，道：“羅刹，按理說你之前可是跟隨赤炎劍魔，她到底有沒有成仙你應該知道？其中細節你或許也可以分享出來。”

羅刹劍道：“我那時還沒生出神志，對萬事萬物只有朦朦朧朧的印象，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成仙。”

宋淩打斷他們的話：“不必糾結此事，待我練就劍骨，繼承赤炎傳承，自然事事知曉。”

墨邪劍仍不放心，羅刹劍也是，他猶豫片刻，沒忍住說：“或許這世上有能對付燕恒的人，不需淩淩你冒險登仙呢？”

宋淩淡笑道：“會有那樣的人嗎？”

羅刹劍道：“有，肯定有的。萬物相生相克，燕恒既然存在，那這世上定然有對付得了他的人。或者淩淩你可以稟告師門，讓清雲真人幫你聚集數位渡劫期尊者，攜手對付燕恒。也不一定必須你親自動手。”

修真界數萬年沒出一位記錄在案的真仙，宋淩貿然升仙實在危險。

宋淩不置可否，道：“再說吧。”

宋淩這次回玄天劍宗本就為前世二師兄被魔修廢去靈根修為一事，此時事情解決，自然再次告別師尊，前往都歲城。

在前往都歲城的前一日，宋淩拜訪了大師兄。

梧桐樹下，大師兄收住劍勢，目光落向突然造訪的宋淩身上。

宋淩站在籬笆院前，低眉淺笑：“大師兄，我記得你說過，你曾經差點有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你能跟我說說詳情嗎？”

*

都歲城碧落的府邸中，羅刹劍忍不住問厭夜劍，“你是燕恒的對手嗎？等你打敗燕恒，你和淩淩就可以在一起了。”

厭夜劍，也是謝晏搖搖頭，垂下眸。

羅刹劍脫口而出：“你不是他的對手？可你不是魔尊嗎？”

話音剛落，他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謝晏為救淩淩，舍棄半身修為和魔尊晶核，此時不是燕恒對手又有什麽不可能。

羅刹劍忍不住走來走去，又出主意：“若不然，你回魔域，然後將燕恒召回去，限他千年不得踏入修真界。他出現不了在修真界，自然就無法阻止你和淩淩。”

謝晏道：“我回不去了。”

羅刹劍腳步驟停，不可置信回頭問道：“你說什麽？！”

謝晏平靜地重復一遍：“我回不去了。”

見羅刹劍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輕聲笑道，“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麽能回來。”

三百年後的宋淩魂飛魄散，哪怕費盡半身修為也聚不齊她的殘魂，送她投胎轉世。謝晏無可奈何，只能與天道做交易，以魔核為代價，將宋淩送回三百年前。

一同回來的，還有羅刹劍。他指望它保護宋淩。

可他自己，只能枯坐在魔尊宮殿，眺望星空盡頭。

對於他們來說，時光是流逝的河流。但對於天道來說，不管是三百年前，還是三百年後，都是此時在它眼皮底下同一時間發生的事。

細微改變引起的是整個世界連動的巨大改變。

他和宋淩看似只隔著三百年的時光，實則隔著兩個世界。

宋淩重生活在三百年前，而他只能待在沒有宋淩的三百年後。

某一天清晨，殿前鬼蘭凋落之時，謝晏頓然醒悟，他不想活在這孤單寂寞的三百年後。

“所以你就跟天道之位打交道，以魔尊之位作為交換回到三百年前？”羅刹劍問。

謝晏：“嗯。”能成為魔尊者，生來有氣運護體，他用魔尊之位，也就是自身氣運與天道做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