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郡主她又離家出走了10

古時宮廷秘法甚多,好些沒能流傳下來,僅在記載中可以讓後人窺斑見豹,感嘆前人聰慧。這回卿衣倒是好好體驗了一把秘法的妙用。

虧她以為可能要喝避子湯之類。

將齊予恭留下來的處理幹凈,沐浴過後,卿衣伏在錦被裏,瞌著眼享受碧桃的服侍。

碧桃用熱水洗了手,確保連指縫都是溫熱的,不會讓郡主感到半點涼意,才打開一個精致的雕花小盒,裏頭的脂膏散發著淺淺香味,色澤如牛乳,質地也極細膩,赫然是後宮裏難得一見的珍品。

這是前些日子皇後差人送來的。

總共就得了五盒,皇後留了一盒自己用,余下四盒全給了卿衣。

碧桃道:“郡主,奴婢要開始了。”

卿衣嗯了聲。

碧桃這便用特制的小玉勺挖出一小塊脂膏來,將其均勻塗抹在卿衣腰背處。而後仔仔細細地一點點暈開,佐以特殊手法讓脂膏浸入肌膚之中,好讓這身雪膚玉肌更加細嫩光滑。

後又取來以百花百草研磨而出的芳香精油,滴上那麽幾滴,輕輕揉開,可使香氣維持數日不散。

如此一番耗費大半時辰,碧桃擡起頭來,卿衣睡著了。

碧桃也沒喊她,只蓋好被子,帳子也放下來,才領著其余人退出去。

雪已經停了,整個王府銀裝素裹,栽在一處園子裏的梅花似乎感知到冬日的到來,靜悄悄的一夜間全開了,那紅被白雪一襯,愈發明艷傲骨。齊予恭正掃著梅花上積著的薄雪,想拿去給卿衣煮茶,碧桃尋了過來,朝他見禮。

“郡主歇下了?”齊予恭問。

碧桃答是,而後躊躇片刻,終究還是道:“齊世子,奴婢有話要同您說。”

齊予恭這便停下掃雪,轉過身來面向碧桃。

他大約能猜到碧桃要說的話。

無外乎就是卿衣醒來後,對他說不想要孩子……

齊予恭垂下眼,伸手折了枝梅花。

像齊予恭沒帶人來這園子,碧桃也是獨自一人來的。碧桃左右張望了,確定此地再沒有別人,她近前一步,小聲說話。

“齊世子應當知曉,郡主是不足月生下來的。”碧桃這麽說道,“郡主先天不足,身子實在嬌弱,第二日便生了場大病,險些夭折了。”

正因如此,聖上才將郡主抱去宮中撫養,生怕王府裏的人一個不注意,郡主就沒了。

有著一皇宮的人日夜不休地照料,無數珍稀藥材也流水一般用著,漸漸的,郡主的身子雖沒有剛出生時那麽嬌弱,但有些隱疾仍舊存在,難以治愈。

這其中就包含郡主無法像尋常女子那般受孕。

之前陪郡主去宮裏住,郡主與皇後之間那番關於相夫教子的對話,碧桃當時候在一旁,聽了個一清二楚。深知以郡主的性子,真說起孩子一事,恐怕也只會以自己不喜孩子為由,絕不會將真實緣故講出來,皇後便私下裏囑咐碧桃,必要時刻就將這事告知齊予恭,讓他知曉這其中利害。

有些事情,郡主不屑於講,卻不能讓齊予恭也不知道。

“奴婢要說的話就這些,還望世子恕奴婢多嘴。”碧桃行了個禮,“奴婢先告退了。”

碧桃一走,園子裏便只剩齊予恭一人。

他站在梅花下,靜立了片刻。

也不知他想了什麽,擡手再折了兩枝梅花,他出了園子,回到卿衣房裏,讓人找來個花瓶,將折來的梅花插好,擺在窗下。

對著這瓶梅花看了會兒,他鋪紙磨墨,寥寥幾筆便將這一窗景色畫了下來。

畫好後,沒等墨幹透,他又拿了張新紙,寫了兩行字往卿衣枕邊一放,轉而披上剛脫下的鬥篷,又出去了。

“去宮裏。”齊予恭踏上馬車,“我要求見聖上。”

沒有卿衣在側,齊予恭坐到宮門前便下來了。被小太監引著去聖上所在之地的路上,途經禦花園,見其中一角開滿了梅花,齊予恭同身後的徐公公說了聲,讓後者去折幾枝。

徐公公哎了聲:“帶回去給郡主看嗎?”

齊予恭頷首。

徐公公依言轉道去折花,倒也無人阻攔說禦花園裏的花不能隨便摘。

齊予恭則繼續走。

徐公公一邊挑著花苞多的梅枝,一邊想也不知今次世子來求見大梁聖上為的是什麽事。

誠如徐公公這般想,得知齊予恭求見,聖上也有些疑惑。

最近這段日子,也沒聽郡主又耍小性子啊?

及至宣了齊予恭覲見,齊予恭拜下,把此次所求之事一說,聖上罕見地愣了愣。

“你是說,你想求道旨意,讓你和郡主兩個人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是。不納妾,不過繼,就我和郡主兩個人。”

好比公主能養面首,駙馬也是能納妾的。

卿衣這個郡主,不是公主卻勝似公主。她養面首的話,那自然,齊予恭也能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