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頁)

好像無論怎麽做都是錯的。

從小周攻玉就在極為嚴苛的環境下長大,像一個真正的太子一般謹言慎行,而周定衡活得瀟灑自在,還能得到惠妃和皇上的寵愛。

阿肆為周攻玉掌燈,見他站了許久都沒反應,忍不住出聲提醒他:“殿下,該歇息了,此處風涼。”

“阿肆,母後說我要娶姜月芙。”周攻玉半晌不說話,嗓子有些幹啞。

阿肆有些奇怪,要娶姜月芙不是早就定好的嗎?怎麽周攻玉又像是才知道一樣?

“那殿下是不想娶嗎?”

周攻玉揉了揉眉心,嘆道:“娶誰都是一樣的。”反正都不喜歡。

*

前來取血的人是程汀蘭手下的一個婢女,服侍了她許多年,取血這件事也做的的心應手。

姜小滿坐在屋裏,將衣袖撩上去,露出一截手臂,上面還有幾道尚未愈合的血痂。婢女卻早已見慣,眼睛眨都不眨。

匕首一劃,瓶口接著血緩緩流入。

姜小滿撇開臉,盡量讓自己不看到手上的傷。

“好了,二姑娘去歇息吧。”那婢女接完了血,對姜小滿的態度仍然說不上好。她在程汀蘭身邊服侍多年,自然厭惡極了陶姒和這麽個多出來的女兒,平白讓程汀蘭受人笑話。

“慢走。”小滿就當做沒聽出她語氣的冷淡。

她離開後,雪柳立刻去找帕子給小滿止血。

白皙的肌膚上,血線順著手臂往下,一路蜿蜒到桌子上。

“真是沒眼色,也不知道捂個帕子,小姐的血可精貴著呢。”雪柳不滿地嘟囔了兩句,反而是小滿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撫她。

小滿沒說什麽,對於這些早就習以為常。

她的血精貴,是因為能救姜月芙的命。如果這血沒用了,那麽她的存在就是一文不值的。

耐心地等雪柳給她包紮好傷口,這才輕聲說道:“我想睡一會兒。”

“那我就先下去了,小姐有事再叫我。”

院子裏的下人因為姜小滿不受重視,平日裏又太好說話了,在她面前也不遮掩,除了做好分內的事,便一點下人的自覺也沒有。雪柳還算是好的,起碼在陶姒活著的時候恭恭敬敬。

屋子裏的陳設簡單,卻堆了許多小玩意兒,都是孩子才會玩的,可姜小滿卻覺得新奇有趣,都留了下來。

妝奩是陶姒留給她唯一的東西,裏面放著藥方和一只碎裂的鐲子。

那是姜恒知送給陶姒的東西,後來被她摔碎,又默默撿了回來,放在妝奩最下層,既不拼好也不扔掉,就靜靜地放著。

周攻玉送給她的糖也放在裏面,被小心翼翼的,如同珍寶一樣的對待著。

姜小滿坐在妝台前,將發髻散去。

柔軟的發絲垂落在肩頭,發梢有些枯黃,像秋日瀕死的草木,喪失了生機。

她想看看那塊碎裂的玉鐲,便抽開了最下面一層。

出乎意料的是,碎玉下壓了一封信,沒有信封,卻疊得很整齊。

一定是陶姒的信,她是有話想對她說的。

姜小滿的心跳忽然快了起來,按捺不住喜悅的心情。

砰砰砰!

門被用力砸了幾下,院子的靜謐被打破。

“回少爺,小姐才剛睡下呢。”

“我管她睡不睡,讓她給我起來!”

是姜馳的聲音。

語氣有些不耐煩,甚至帶著怒氣。

姜小滿有些疑惑,她平日裏很少會見到他們,姜馳來找她做什麽?

“趕緊出來!”姜馳用力敲門,吵得人頭疼。

門打開,看到披頭散發的小滿後,他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表情就變得憤怒。“姜小滿,你要不要臉。”

姜小滿皺眉,茫然道:“你說什麽?”

“我警告你,二皇子以後是要做太子的人,我姐是就太子妃。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往他身邊湊。等我姐的病好了,你就和你的下賤娘親一起跳湖吧。”姜馳和小滿同歲,個頭卻比她高了不少,語氣咄咄逼人,沒有手足之情可言。

起初她還聽得面無表情,最後臉色越來越差,即使努力克制了,袖子中的信還是被捏到變形。

姜馳見她臉色蒼白,想起今日是姜月芙喝藥的日子,忽然沒再說下去,目光不自然地掃向她手腕。

手縮進袖子裏,信紙露出一個小小的角,姜馳看了,伸手就去扯。

她下意識躲避,卻惹怒了姜馳。

“拿來!”

姜小滿搖搖頭,眸子發冷。“你離開,不然我去找父親。”

“父親?他是我的父親,不是你的!”

姜小滿緊抿著唇,臉色愈發陰沉。

雪柳見狀不妙,趕緊讓人離開去找程汀蘭。

其他幾個下人都知道姜馳才是相府正兒八經的少爺,沒人會為了小滿惹他不高興,都裝作看不見這一切。

“拿過來!”

姜馳一把攥住姜小滿的手腕,恰好按在傷口處,疼得她皺起眉,小聲哼了一下,信封卻仍是被緊攥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