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3頁)

這上頭月徊絕對寸步不讓,“不是你收拾我,是我收拾你。你再聒噪,看我不吸幹你。”

他嗤笑起來,倒沒有打蛇隨棍上,只道:“吸幹我有的是時候,不是今晚。今兒要好好將養,我看你傷著了,再混來,明兒就不能下地了。”

哦,那這個很要緊,雖說少監們對掌印鐵樹開花已經心照不宣,但畢竟不知道他有真材實料,明兒她要是一瘸一拐,事跡可就敗露了。

於是小鳥依人地靠在他懷裏,哥哥的肌理帶著清香,大約是香料用久,深入骨髓了吧!月徊閉上眼,剛才那份顛蕩還在腦子裏回響,身上也留著先前的記憶。她現在真沒什麽想頭兒了,就覺得老天爺待她不薄,她那些不能拿到明面兒上來的小心思都成真了。小四說十八歲以後再嫁不掉,就得給人做奶媽子,這回她用不著著急了,反正她有人了。

就這樣,滿腦子嘎七馬八的東西,累透了便睡著了。夜裏半夢半醒的時候也不忘摸摸他在不在身邊,往後這要是養成了習慣,沒他也不成了。

梁遇睡得淺,她一有動靜他就驚醒,然後那手從上到下一頓薅,他被她鬧得心浮氣躁,卻又無可奈何。這一夜不得好眠,天蒙蒙亮的時候他便醒了,窗口上剛泛起一點白,上夜的燈籠也還在檐下搖曳。他支起身看她的臉,看了又看,最後在她額上親一下,打算起身,回自己的臥房去。

結果正要下床,她卻纏住了他的腿,“說話不算話,你說會守著我的。”

他嗯了聲,“守了你一夜,這會兒天要亮了。”

她不由分說,餓虎撲羊般把他撲倒,那手腳就如船上那只八爪魚一樣,緊緊纏裹住他,把腦袋抵在他胸前,悶聲道:“你說,和我做這事高不高興?”

他赧然笑,伸出一手攬她,“自然高興。”說著湊到她耳邊低喃,“這是世上頂叫我高興的事,月徊也是世上最撩人的姑娘。”

她聽了擡眼看他,窗口那熹微的小格子倒在她眸底,她的眼睛幹凈如清泉。

可是這眼底,又好像藏著委屈,“會不會我把自己交代了,你就覺得不稀奇了?你會像汪軫一樣置一所大宅子,裏頭裝滿各式各樣的姑娘嗎?”

也許這是女孩子事後忐忑的小心思,他說怎麽會,“我這樣的身份,是個能養一窩姑娘的人麽?你別胡思亂想,咱們和別人不一樣,我能得一個你,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不敢有別的妄想。”

月徊長出了一口氣,細細的臂膀摟住他的脖頸,那曼妙的身段緊貼他,其實她不知道,他得調動所有的自制力,才能保證不再動她。他在司禮監這些年,經手了太多宮人初夜侍寢,女人的苦楚他瞧在眼裏。忍著不碰她是在保護她,可惜這傻丫頭,好像並不明白他的苦心。

她扭了扭腰,他牙都酸了,蹙眉道:“你想幹什麽?”

她鼓著腮幫子,勉強憋住了笑,“我瞧瞧哥哥,還能不能行。”

一切的堅持終於白費了,如倦鳥歸巢,他還是去了該去的去處。她有拼死吃河豚的勇氣,他怎麽能不配合她,怎麽能不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吻她耳畔,“我不想……”

月徊一番齜牙咧嘴過後,終於長出了一口氣,“不想還這樣?”

身子果然比嘴誠實,他無害地輕笑,扶搖下降,池淺而舟大,水擊三千無休無止。只是天將亮,他也擔心動靜太大惹得人注意,便愈發緩和堅定。三月聚糧,四月緩繳,騰躍數仞終於靜止,靜水深流,徐徐流進了她心坎裏。

又是一身大汗,他的頭發都濕了,一綹垂落下來,居高臨下看著她,繾綣道:“今兒要動身往雷州,我看你乏累得很,就挪到明兒吧。”

月徊有苦說不出,又不願意招他笑話,便硬著頭皮說:“我不累,定好的行程不能改,改了叫人起疑。況且紅羅黨也沒收拾幹凈,留在這裏我老覺得不安全。”邊說邊翻起身來,“我這就收拾……”

然而那處火辣辣地,她怨懟地瞧了他一眼,“你是驢麽!”

梁遇面露尷尬,“我說了不想的……”

嘴上說不想,起落起來比誰都賣命。月徊嘟囔著說成啦,“你回去吧,我洗漱完了就隨你們動身。”

梁遇就這麽給趕了出去,抱著衣裳回臥房的當口,半道上遇見了楊愚魯。楊愚魯是個知情識趣的,垂手道:“老祖宗知會一聲就是了,何必自己送洗衣裳。”說罷上來接手。

梁遇神色如常,慢慢踱著步子,踱回屋去了。

後來果真沒有耽誤行程,當日從瓶隱山房撤出來,就整頓了人馬前往廣海衛碼頭。

楊鶴率領兩廣官員前來送行,和上回不同,這回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敬畏。梁遇一身錦衣立在長堤上,身後是浩淼江海,他搖著扇子談笑自若,“經年的碩鼠被撲殺,兩廣終於重見天日了。願諸位大人恪盡職守,協助楊總鎮,等咱家回京面見了皇上,再議官員任免事宜。貪官跑不了,清官也別怕被埋沒,身上有爛賬的,趁著這會兒還沒發落將功補過吧。刮來的民脂民膏都還給百姓,千萬別想著鉆空子,要是再打什麽壞主意,葉震可就是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