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3頁)

虎跳門……他閉上眼睛思量,一路的行程和排兵布陣,像活動的山海圖一樣,在眼前徐徐鋪排開來。隨行的廠衛有多少,楊鶴手上兵馬有多少,葉震能夠調動的禁衛和募兵又有多少,他早就一一算清了。

不過凝神思量的時候,卻發覺身側有一只手蠕蠕從他大腿上爬過。她大約是覺得他睡著了,先前受驚老實了兩天,現在又開始想著招惹他了。

他不動聲色,仍舊閉著眼睛,眉舒目展十分愜意的模樣。感覺那手在他腿上捏一把,又爬上他腰側,隔著薄薄的衣料刮了刮他的腹肌。手感和山陵般起伏的線條,應當很令她滿意吧,果然她尖著嘴小聲吸了口氣,表示贊嘆。

梁遇要發笑,卻又忍住了,他喜歡她這種偷偷摸摸的小動作,也喜歡讓她占便宜。

猶記得當初,她謹小慎微地覷著他,輕聲叫他“哥哥”,大冬天裏凍得發青的小臉兒,到現在都讓他心頭牽痛。他就要這麽養著她,縱得她膽兒肥,女人的可愛之處不是靠威嚇、靠管束塑造出來的。況且她摸夠了自然就停手了,人身上無非那些花樣麽,男人又不像女人……

然而他好像料錯了,那雙手一直攀上來,從他的斜襟下伸進去,停在他胸前最核心的地方。他渾身不由繃緊了,不知道她還會有什麽出圈兒的舉動。也許只是為了離他的心更近一些,他倒也能體諒她急於親近的意願。

就這樣,就此停下也好。等了等,那只手老老實實沒有再活動,料想也不過如此了,誰知在他逐漸放松,打算重拾睡意的時候,電光火石倏地閃過腦子――這丫頭,竟然伸出手指頭彈了他一下。

他頓時像只蝦似的蜷起來,“梁月徊,你幹什麽!”

月徊“啊”了聲,“你怎麽還沒睡著!”

月徊覺得自己可能真是個瘋子,為什麽梁遇那種紅著臉又羞又憤且有苦說不出的樣子,那麽好看!她心頭大為激蕩,捧住他的臉說:“哥哥,你給灑家笑一個。”

梁遇氣得扭頭,把臉從她手裏掙了出來,“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司禮監掌印,是東廠提督!”

那又怎麽樣,銜兒再多也嚇唬不了她。不過安撫倒是可以稍稍安撫一下的,她好言好語說:“我就是看它站起來了,想試試它的腰杆子硬不硬。”

梁遇頓時被點著了似的,只覺頭暈目眩,心火一陣陣往上沖,直沖進了他腦仁兒裏。

日思夜想惦記的就是這麽個怪物,沒有姑娘的嬌羞,粗枝大條起來比漢子還莽撞。他是活人,難道任她的爪子亂竄也不動如山麽?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那股子憤怒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過後,終於轉變成了磨牙霍霍的挑逗,“你到底對哥哥的身子有多好奇?我不知道它的腰杆子硬不硬,可我知道另一處一定不負你所望,你知道是哪裏?”

月徊是想打著哈哈敷衍過去的,畢竟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要去彈那一下。

八成是天太熱,把她熱糊塗了。再不然就是自己睡了太久,現在醒過來百無聊賴,他又恰好在她的竹榻上蹭睡,她不趁機薅上兩把,覺得對不起自己。

其實她可以解釋的,也正預備解釋,豈料他拽住她的手,把她送到了一個十分驚奇玄妙的去處。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兒!月徊驚訝不已,這才弄明白,腰杆子最硬的原來另有他處。

起先還不敢動,怕這危險所在要吃人,後來經他慢慢引導,才覺得這個比養蟈蟈兒可有意思多了。

月徊盲人摸象,梁遇閉上眼,神色安詳。月徊倒要哭了,“哥哥,你確實全須全尾兒。”

他不說話,微掀起眼皮露出一線眸色,霧淞沆碭般迷蒙著,甘為她手下之臣。

當真是廢了那麽多的心力,才得以保全,原來所做的一切不單是為自己,更是為她。他重新闔上眼,偏過頭,偎在她肩上,嗟嘆著到了這樣年紀這樣階段,人生終究有今朝。他和旁的男人不同,旁人是等女人托付,他卻是反過來,把這一輩子的把柄交到了她手上。像完成了一樁了不起的創舉,比扶植皇帝登基還要壯闊。他本來以為不會有這一日,沒想到兜兜轉轉,那個丟了十余年的妹妹回來,談笑之間就把他安置了。

他微微仰起臉,在她耳邊嘆息呢喃:“都是命……”

月徊認同地點頭,細細揣摩著,“哥哥,你沒掌權的時候也混在小火者堆兒裏,你怎麽如廁?你們不都站著嗎,不怕被人看見嗎?”

梁遇這回連眼睛都沒睜,直接奪了回來。扭過身去躺著,兀自嘀咕:“你閉上嘴,別和我說話了。”

又鬧脾氣,到底掌印督主當久了,不會好好聊天。

月徊不死心,扒著他的肩背說:“哥哥,咱們聊聊嘛,我沒別的意思,好奇一下還不成嗎?”